大隋國師最新章節

富水縣，積雪的城牆延，鱗次櫛比的房屋，一片白雪皚皚。

大雪已經停下，偶爾還有零星的雪花飄落街頭，年關將近，忙碌一年的人們終於在這個時節點上，有了空閑的時間，陪著親人購買年貨。

擾擾攘攘的長街，一攤位被圍的水泄不通，看著滿載鯉魚的籮筐指指點點。

「.…..果然，這賣的鯉魚比尋常的魚大這麼多。」

「這腦袋都快趕上我兩個拳頭了。」

「喂，你們這魚吃的什麼，長這麼大，都從哪兒弄來的？」

「.….給我來兩條，這魚鮮，就是刺太多了，昨日買了一尾，今兒又想了。」

「我也要！」

…….

「.…..你們聽說沒有，嶺發生的事？」

白氣自人口中升騰，飄去長街上方，寒風進窗欞，酒肆二樓人聲喧嘩，文人雅客輕言細語，也有三山五路的旅人、商賈在此歇腳，喝酒取暖，說起一些途中見聞。

一個裹著裘的商賈，放下酒杯，看著對麵的友人。

「三月前，我在銅陵鎮做買賣，回來的時候，就見那邊縣衙的差役、捕頭都出了，拉了好幾車首……我找衙門裡相的人一打聽，才知道足有三十四，你們猜這些人什麼份？」

他口中起了一個頭，頓時引起附近酒客的興趣，便是側耳傾聽接下來的話語，也有人忍不住問道。

「你倒是快說啊，都是什麼份？」

商人轉過頭，周圍人都朝這邊，頗為滿意這種氣氛，著酒杯，低嗓音。

「山賊！」

這二樓上一些是城中文人墨客，也有部分多地來往的商賈，或綠林俠客，對剪徑之賊多是痛恨。

有人喝彩拍掌：「死幾個山賊有什麼稀罕的，這種人不得多死點纔好。」

一個背刀的綠林漢子手烤了烤火炭。

「還以為什麼大事，結果是死了幾個山匪，多半，是被哪些仗義行俠的江湖俠客所殺。」

那商賈卻是連連擺手，站起來，朝周圍人低聲道：「諸位可知道那些山賊可是無片縷，死狀更是猙獰恐怖，連一個傷口都沒有，那山賊的頭領，劉二龍被人抬下車的時候，嘖嘖…..整個人都扭了麻花，腦袋都轉到後背去了，就像活生生將人扭那樣的。」

嘶——

二樓全是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響。

有人低聲問道：「那山上還有活口嗎？」

「肯定沒了啊，如果你殺人，會留活口嗎？」那商人攤攤手，想了到什麼，又說道：「那我相的人說，當時還是咱們這縣衙的左捕頭髮現的，還有奇怪的地方，那夥山賊死之前，還做了筆買賣，下山劫了一個陸家村的地方，你們知道是哪兒嗎？」

他這話一說，眾人愣了一下，靠另外一邊窗戶的兩名酒客站起來。

「兄臺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起來，我倒是想起，這城裡最近多了賣魚蝦的，好像就是從那陸家村販出來的。」

這下話匣子開啟，不人跟著附和起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那魚蝦個兒都很大，質細可口，老夫還讓我那兒媳多買了幾條放在水缸裡，準備年關的時候，款待貴客。」

「對對…..我還想一件事，聽說縣衙的王主簿收了一名學生，好像也還是陸家村的。」

「如果真是那樣…..那地方可真是人傑地靈啊。」

樓外相隔的兩條長街。

一輛馬車駛過喧囂的街道，積雪的路麵碾出兩道軌跡，不久，聽在富水縣衙門口，閔常文一便服，打發了老妻，去往側麵的辦公院落，吱嘎一聲推開房門。

寒風進來，長案上燈火被吹的搖曳。

後方的老人放下筆，看著進來的縣令，笑嗬嗬的起：「縣尊不待在後堂與妻相伴，怎的來這方陪我這孤零零的老頭子。」

「閑來無事，也過來看看叔驊公。」

閔常文進來，抖了抖袍子上的寒氣，坐到老人對麵，雙手去爐子暖暖：「對了，先生最近可有出門，聽城中一些見聞？」

老人倒了酒水過來，放到縣令麵前：「這倒沒有，外麵又有何新鮮事？」

「昨日我家吃的那條鯉魚如何？」

王叔驊端起酒杯敬過去，點點頭：「口既化，湯鮮。」

縣令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放到桌麵。

「那可是陸家村河裡撈出，拿來城裡賣的，卻是好啊…….」他這句帶有長嘆的聲調，隨後頓了頓，話鋒一轉：「叔驊公可記得，那日左捕頭從嶺回來，說起的事？」

「自然記得。」

老人皺眉回想了片刻：「那日左捕頭言那三十四個山賊下山劫掠……無外傷，與陳員外家的人死狀相符…….」

說到這裡王叔驊停下話語，眉頭更皺了，之前陳員外家發生鬼祟一事，喬裝高人的四十名閑漢、市井無賴都有登記，其中有九人來自陸家村。

閔常文見老人不再說話，跟著嘆了一聲，拍拍老人的手背。

「本縣嫉惡如仇，行俠而為之，當可睜眼閉隻眼，他是先生的學生，當走正途，旁門左道，隻會毀了他天資。」

「左捕頭可知曉？」老人收回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知之人。」

「你我也隻是猜測。」

「先生，你也該知我當年為京時，常與那些宦打道……算了，這些就不提了，但還有一事，陸家村大多獵戶、農人，家無存銀，那陸良生如何識字？」

閔常文起哈了口白氣，手，將老人麵前的公文都挪開。

「先生這幾日也繁忙的辛苦，不如去陸家村那邊看看山上的雪景，詩作賦，舒緩心，順便也看看你那學生。」

老人點點頭，跟著笑起來。

「也好，老夫這幾日確實住的太久了，該走走，順手拿幾條魚回來，給縣尊補補子。」

「哈哈，叔驊公高見啊，我也饞了那魚。」

不久，閔常文將自己那架唯一的馬車借給老人，又遣了幾名差役跟隨，拉上準備過完年就離開前往河穀郡的左捕頭，翌日一早就出發向西。

出了城門，進郊野道路，銀裝素裹，白茫茫的一片在遠山鋪砌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