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箐形微微了，眼眶漸漸泛紅，絞著手帕拘謹地站著，再不敢說一句話，生怕鬱弘因此震怒從而牽扯到家。

“若非您是我父親，就這胡攪蠻纏的功夫，我早差人把你丟了出去。”鬱歡抬眸，冷漠地直視著鬱弘，毫不掩飾嫌惡和厭棄，“你這變臉速度簡直不要太難看。”

這冰冷的眼神中似是染著極致的殺意，鬱弘反駁的話生生止在嚨，他竟有些害怕起這位兒了，恍惚間有個不可理喻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滋生：如若有一天他擋了鬱歡的道，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殺了他，一定會。

顧繹心瞇了瞇眼，眼底泛起危險的芒，溫潤笑意然無存，“又有誰能證明你當時在那裡呢。”

鬱箐：“回九皇子，我所言無半句虛言，總和我同行的幾個姑娘能證明，們是看著我去那邊找手鐲的，也一直在不遠等著我。”

既已經足了這趟渾水，肯定避免不了會得罪人，隻管實話實說，相信老夫人眼觀鼻鼻觀心，不會怪罪到家的。

而且五小姐和嫣然姑娘孰輕孰重，還是拎得清的。

老夫人頷首，示意老嬤嬤去將木盒放回原，沉默良久，鄭重道：“真相大白，鬱嫣然你可還有什麼好說。”

深宮後院裡那些骯臟齷蹉的手段，年輕時候見得並不，此不是個省油的燈，野心恐怕不止是上流圈這麼簡單，而是想踩著鬱家攀龍附。

鬱嫣然低垂眼簾，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道：“我當時是嚇懵了…對不起，給大家添了。”

本就不會水，了驚嚇後大腦混沌，又隻有鬱安歌在那裡，所以認為是鬱安歌推的也算有可原。

顧繹心皮笑不笑道：“時辰不早了，我還約了人，先行告辭。”

臨走時他意味深長地瞥了鬱嫣然一眼，畔微微上揚，這趟鬱家，似乎來得不虧。

鬱弘麵紅耳赤，了拳頭，中氣不足道：“既然是誤會一場，我就不多計較了，這事就當冇發生過，不過鬱歡，你千萬彆忘了我是你的父親，注意你對我的態度。”

蓋彌彰。

鬱歡有些惋惜地掃了眼躺在地上的五掛珠釵，右手指腹輕輕過小姑娘脖頸的傷痕，聲道：“疼嗎。”

“不疼。”鬱安歌頭搖得似撥浪鼓，強忍著很久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手釧般，滴滴落在鬱歡的上，浸了整片靛青，“一點都不疼。”

“汙衊詆譭，惡意中傷。”鬱歡不不慢地站起來，朝著鬱嫣然走去，字正腔圓道：“鬱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意撒潑的地方，我不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有我在鬱家一天，你就一天彆想進鬱家的門。”

要清理門戶。

鬱嫣然淡定地端坐在圈椅上，見緩緩近，還是不往後，“我從未有過取代你的想法，姐姐…”

這個家隻要有鬱弘在，定能熬出頭。

——

“這一掌，是你不知尊卑，以下犯上。

“這一掌，是你心不正，長惡靡梭。

“這一掌，是五妹脖子上的傷。我且問你，服還是不服。”

一連三個清脆響亮的掌，震懾住了在座眾人，鬱嫣然白淨的臉頰赫然浮現出五個手指印，可見力度不輕，火辣辣的疼痛以及耳周的嗡嗡聲，讓怔在原地，“你…”打我？

“鬱歡你放肆！”鬱弘頓時火冒三丈，一個箭步衝到姑娘跟前，揚起手正要打回去，卻覺手臂被擒住，那力度似是要把他的骨頭生生碎般，他吃痛，不由嗷嗷了幾聲，“這是我們的家事，不到你手！”

宣佩玖臉沉，手裡力度加重了些，不聲道：“和外人秋後算賬，算不得家事。”

難怪每次從福熙院回來都是傷痕累累，有這樣的父親莫如冇有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