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歌眼皮子一跳“那倒不至于。”

若是執意要走，長公主還能強留不？

商清晏似乎猜到了虞安歌的想法，毫不客氣道“進昭宜長公主府的男人，有全而退的。”

虞安歌一噎“有？”

商清晏道“齊縱，一開始也是一副堅貞不屈的姿態。”

這個倒是讓虞安歌意外了，不管是秋狩上的劍舞，還是剛剛擂臺上褪去上的相撲，齊縱怎麼也跟堅貞不屈扯不上關系。

商清晏道“習武之人，總歸有點傲骨的，但是這點傲骨，面對被繞指捧上去的如意，自然就化了一汪水。”

說著，商清晏那雙琉璃目還上下打量了虞安歌“不過是一場相撲，虞公子就看得心花怒放，虞公子的傲骨，又能扛到幾時呢？”

虞安歌輕咳一聲“我怎麼就心花怒放了？沒有的事！”

虞安歌的緒一向斂，輕易不表出來，但商清晏目如炬，岑嘉樹一次又一次被齊縱狼狽放倒時，商清晏還是從虞安歌微揚的眉眼中看出心愉悅來。

商清道“究竟是多大的仇，讓虞公子看到岑公子倒霉就樂得合不攏。”

這是一直以來縈繞在商清晏心中的問題。

岑嘉樹和宋錦兒都嘗到了跟虞府退婚的苦果，下場凄慘，虞安歌實在沒必要一直揪著不放。

虞安歌道“我與岑、宋之仇，不共戴天。”

商清晏轉著佛珠，狀似不經意道“看岑嘉樹倒霉你就這麼開心，若是誰殺了岑嘉樹和宋錦兒，豈不是對你恩同再造？”

虞安歌冷聲道“若有人能殺了岑嘉樹和宋錦兒，我把我這條命給那人都是值當的。”

商清晏半瞇著眼，昏黃的燈下，他想要探究虞安歌這話的真假，卻發現虞安歌眼中一派認真，毫無半點兒作偽。

商清晏心中莫名涌起一說不清道不明的緒，他努力忽視掉“我知道了。”

虞安歌不想把話題留在岑嘉樹和宋錦兒上，商清晏的眼神太毒，萬一被他看出來點兒什麼，總歸不妙。

虞安歌道“話說回來，長公主那些義子，雖然是憑著長公主的勢上位，但也的確有些本事。”

商清晏道“長公主喜歡上的人，都不是空有其表的繡花枕頭。”

譬如齊縱，雖然只是個小小都頭，但他的武功并不弱于普通武將，只因齊縱出微寒，遲遲沒有晉升之路。

而現在有長公主出手，只怕齊縱很快就能一展抱負了。

商清晏看著虞安歌道“怎麼，是區區云騎尉，也讓虞公子到委屈了嗎？”

虞安歌直言不諱道“的確。”

被封云騎尉以來，至今沒被安排做什麼事，更別說去深了解江南鹽政了。

商清晏撇過眼，不去看“若虞公子肯對長公主折腰，長公主會幫你達你想要的。”

長公主看不上繡花枕頭，這些年舉薦的能人賢才不，在朝中已一不小的勢力。

虞安歌想到長公主放

在上的眼神，不有些頭疼“不行。”

的語氣堅決，把商清晏逗笑了，想來他的擔心還是有些多余，虞安歌的確不是會為和權勢輕易打的人。

商清晏從懷中取出一張紙條，到虞安歌手上“好了，不提他了，這個給你。”

虞安歌翻開來看，里面是幾個人的名字“這是什麼？”

商清晏道“跟恒親王來往切的員名字。”

虞安歌眼神一凜，語氣頗為危險地對商清晏道“你派人監視我？”

虞安歌是要把恒親王拉下水，也在著手做這件事。

這個云騎尉當得實在憋屈，原以為比上輩子哥哥的職高了許多，就能改變現狀，可任職以來，沒有被安排做任何事，每日除了點卯，就是閑耗時間，虛度。

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但知道以后會發生什麼，怎麼可能不急？

好巧不巧，秋狩那日，恒親王剛好撞了上來，讓想起來恒親王上輩子對宛云做的事，更明白了圣上對這個弟弟的厭惡。

為第一功，就打算用恒親王當踏腳石。

自認這件事做得天無，目前為止，的網甚至還沒撒到恒親王上，就連魚書雁帛都不知道的打算，可為什麼商清晏會給這個？

商清晏攤開手，頗為無辜道“天地良心，我一個弱不風的廢太子，手底下哪兒有那麼多人調用？”

虞安歌死死盯著他。

商清晏老實道“我只不過是知道你的為人，秋狩上恒親王那般難為你，你能咽得下這口氣？”

虞安歌反問道“我為人怎麼了？”

商清晏道“睚眥必報，險小氣。”

虞安歌拳頭咯咯作響。

商清晏笑道“不過也算是恩怨分明，俠義心腸。”

虞安歌輕哼一聲，揚著紙條道“謝了！”

商清晏道“待虞公子事之后，再謝我也不遲。畢竟圣上雖然不喜恒親王，卻也留恒親王在盛京放肆這麼多年。”

虞安歌又看了一下紙條上的人名，然后接著燈盞里的燭火，把紙條點燃“好。”

商清晏送來的這些人名可謂雪中送炭，的計劃會方便實施許多。

虞安歌對商清晏一拱手“王爺告辭！”

商清晏道“好走不送。”

虞安歌趁著夜的掩蓋，重新回到自己的馬車上，馬車與商清晏分開，往虞府行去。

竹影這時探進頭來“主子，這份名單，您就這樣輕易出去了，萬一虞公子有半分邪念”

商清晏斬釘截鐵道“不會。”

竹影一時語塞，說實話，他也覺得虞公子不是那種兩面三刀之人，但他家王爺一向小心謹慎，對一個剛認識不過半年的虞公子，就付這麼多的信任，還是讓竹影十分意外。

商清晏道“的確是個恩怨分明，俠義心腸之人。走吧，我們靜待好戲便是。”

恒親王是個惹人厭煩的毒瘤，早該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