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清晏道“小傷罷了。”
辛淑妃雖然聽四皇子說,商清晏只是崴傷和驚,但依然輾轉反側,放心不下。
秋狩圍場不比皇宮,還有見商清晏的機會,若回了宮,他們母子不知道又要隔多久才能相見。
所以夜都深了,辛淑妃還是讓人悄悄了四皇子,央求他帶自己過來。
看到商清晏雖然躺在床上,左腳包裹著紗布,但氣還算不錯,辛淑妃也稍微放下心來。
出手,似乎想要商清晏的傷,但商清晏及時制止道“淑妃娘娘,天已晚,您來這里實在不合適!”
辛淑妃明顯被商清晏傷了心,用袖子拭淚,啼哭起來。
四皇子立馬急了,沖商清晏兇道“母妃深夜前來關心你,你卻如此不近人,簡直罔顧人倫!”
一句罔顧人倫讓辛淑妃的哭聲戛然而止,商清晏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四皇子說笑了,深更半夜,我勸淑妃娘娘不要在我這里停留,怎麼會是罔顧人倫呢?”
商清晏的話說得客氣,卻引得辛淑妃又一次心碎。
四皇子剛剛在氣頭上,無心之言卻是破了他們母子三人最后的遮布。
虞安歌過箱子的隙,看到商清晏神懨懨的,一向風輕云淡的謫仙雅士,似乎對這樣的景格外沒有耐心。
不過想想也是,圣上謀權篡位,不余力打他這個廢太子,辛淑妃卻委今上,四皇子更是在先帝大喪之時懷的。
這事放到誰上,都無法坦然面對這樣的母親和弟弟吧。
四皇子口中的罔顧人倫,實在是說辛淑妃,而非商清晏。
四皇子自覺失言,卻又拉不下面子,只能滿屋子轉悠。
辛淑妃的眼淚越來越多“清晏,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為娘?”
商清晏只覺得這句話刺耳,冷冷對四皇子道
“四皇子,淑妃娘娘不虞,您還是盡快扶回去吧。”
四皇子僵在原地,不聽商清晏指揮。
商清晏臉上的冷意越來越明顯,連表面客氣的心勁兒都沒有了,不等辛淑妃再說什麼可笑的話,商清晏便合上眼睛,一副送客的姿態。
四皇子回頭看到這一幕,心里的火不斷往上漲“你知道母妃為了你,耗費了多心力嗎?你從春城回來那幾日,母妃為了你險些死!”
商清晏第一次在四皇子面前冷下臉“四皇子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快帶辛淑妃去休息吧,二位深夜前來,若是傳到圣上耳朵里,終歸不是件好事。”
四皇子氣鼓鼓道“你!”
四皇子看商清晏油鹽不進的樣子,說不出更多的話,他拽著辛淑妃的胳膊道“母妃,我們走!”
辛淑妃不想走,這一走不知道又要多久見不到商清晏一面。
寧可在這里看商清晏擺冷臉,也不想忍分別之苦。
辛淑妃將胳膊從四皇子手中掙開,讓四皇子氣得不行,他也說不清自己在氣什麼,只是心里悶地讓他抓狂。辛淑妃不肯走,愈發襯得他可笑。
四皇子心里的火越燒越旺,剛好看到旁邊有個箱子,便一腳踢了過去。
沒想到箱子發出一聲悶響,這靜實在奇怪,四皇子帶著辛淑妃過來,本就警惕十足,當即喝道“什麼東西在里面!”
里面沒有靜,四皇子就又要再來一腳。
商清晏沒想到四皇子隨便一踢,就踢到了那個箱子,當
即坐起來,變了臉“四皇子!”
四皇子看他心虛的樣子,愈發肯定箱子里有人,罵道“好哇,母妃在帳子里擔心你擔心得睡不著覺,你倒好,瞧著清高,實際上是在這里跟人茍且。”
眼看四皇子就要誤會了,虞安歌只能舍下臉面,打開蓋子,站了起來。
的頭發難免凌,襟也皺的。
看到虞安歌突然出現,四皇子瞪大了一眼,指了指商清晏,又指了指虞安歌“你,你們,怎麼會?你怎麼在這里!”
虞安歌這輩子還沒這麼尷尬過,無意窺視他們母子間的齟齬,現在還被當場抓包,就算滿是也無從解釋,
虞安歌著頭皮,走上前道“下見過四皇子。”
辛淑妃顧不上哭了,想到自己剛剛的話全被虞安歌聽了進去,一時慌張失措“虞公子本宮夜半前來”
虞安歌不比輕松多,當即道“淑妃娘娘不必解釋,是下的問題。”
四皇子臉漲紅“我不管你為什麼躲在里面,但我告訴你,若你膽敢說出去半個字,小心你的舌頭!”
虞安歌連忙保證“這是自然!原是在下失禮。”
也不想被人知道,深更半夜出現在商清晏的帳子里。
四皇子冷哼一聲“算你識相!”
商清晏看四皇子對虞安歌如此不禮貌,眼中跳躍著燭火,對虞安歌“錯的又不是你,你一直道什麼歉?”
虞安歌咳了一聲道“我來的不是時候。”
商清晏強調道“都說了,錯的不是你。”
四皇子聽商清晏言語中維護虞安歌,卻對他和辛淑妃冷言冷語的,不由又發起火來“錯的不是,就是我和母妃
?是了,我們就不該來。”
辛淑妃弱,連忙阻止四皇子道“漸璞,不要說話。”
四皇子恨鐵不鋼地瞪了辛淑妃一眼,然后甩開簾子就走了。
辛淑妃面對兩個兒子,左右為難,但礙于虞安歌在這里,迅速看了看閉目養神的商清晏,又看了看往夜走去的四皇子,猶豫不過兩息,就對商清晏投以歉疚的目,連忙去追四皇子了。
簾子被掀開又落下,除了進來一點兒秋風之外,沒有帶來任何東西。
商清晏的心多被辛淑妃和四皇子影響到了,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卻未見幾分真實。
這樣的事放在誰上都不好,虞安歌看到商清晏寂寥的神,有心想要勸他幾句,但又不擅長安人。
虞安歌道“王爺早些休息,我就先告辭了。”
商清晏道“虞公子回去的路上小心,我腳上有傷,就不送了。”
虞安歌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頭,看著商清晏的左腳道“王爺的腳沒有傷,是怎麼騙過那些醫的?”
商清晏不以為然道“不是說了嗎?做戲就要做全套。”
虞安歌又一次被商清晏驚到了。
所以說,商清晏在他面前是裝的崴傷,但是在醫來之前,他卻是真的把自己崴傷了。
是下馬時的那一聲悶哼嗎?似乎也只有那個時候,他才有機會自傷。
虞安歌又想到春城出逃那日,商清晏在背后挨的那一箭,心里不知道哪兒來的一氣“就非要用傷害自己的法子做戲嗎?”
商清晏挑了一下眉,對虞安歌道“不然呢?”
虞安歌莫名氣結,卻又無可奈何,默不作聲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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