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蘊抬眸，紅燈亮了，踩了剎車。

這個路口很寬，紅燈的時間也特別長。

可以好好與慣常喜歡“無事生非”的表哥說道說道。

“首先，一個人隻有潛意識裏不相信另一個人，才會想要去試探他。”

“其次，正因為我相信他，才會和他結婚。”

“第三，他已經是我的老公了，最起碼的尊重和信任我必須給到。”

“懂？”

文言“嘖”了一聲，“你這麽著急做什麽？先聽哥給你說是什麽局，再做打算也不遲。”

紅燈倒數最後十秒，蔣蘊一踩油門，車子飛了出去。

“不如你先與我說說，關於程小晶又談了的想吧。”

文言嗤笑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我對稱得上仁至義盡了吧，分手了，送一個影後，還要怎麽樣？”

他大概是誤會程小晶蔣蘊來問這個問題，故意惡心他。

畢竟嶽清與他是朋友。

蔣蘊，“人家程小晶提都沒提過你，純粹是我自己好奇，好奇你一直都是這樣，還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你變這樣的。”

文言手臂撐著下頜，英俊的麵容在呼嘯而過的城市霓虹中，落滿了斑駁絢爛的燈。

他的眸藏在了長而黑的睫下麵，他的表也被暈照得極其的不真實。

“我的想就是，有的人，不配擁有。”

他從兜裏出一煙點上，緩緩吸了一口，與蔣蘊說起文家裏那最骯髒的一麵。

這也是他第一次在蔣蘊麵前說起那個文瑜的孩。

“我有個親妹妹，文瑜，和你一般的年紀，長得也和你一樣好看。”

文言將煙灰彈到車窗外麵，“說起來你們的命都不太好，但是你比幸運，起碼你還有未來。”

“而，永遠停在了十八歲……”

文言從懂事起，文家人給他灌輸的價值觀就是，家族裏的男人才算人，而人，隻是用來換取利益的。

比如他的小姑姑，文雅。

文家人明知道心有所屬，可為了家族利益，毫不留地將送了出去。

說起來，的命也很好，因為遇到的人是蔣南風。

可文瑜沒有這麽好的命。

那一年，他大學畢業，與同學一起去極地玩，這一走就是大半年。

文瑜喜歡企鵝，他在極地買了兩隻。

回來之前他就打電話給家裏，讓準備好適合企鵝生存的條件，再用私人飛機將企鵝運回來。

文瑜知道後，高興地抱著電話親了他幾十下。

可沒過多久，家裏就來了電話，說文瑜“走了。”

他那時的第一反應是，“去哪裏了”。

蔣蘊聽到這裏，心揪著疼了一下，知道所謂的“走了”是什麽意思。

“你知道他們把文瑜送給誰了嗎？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文瑜那個時候才剛過十八歲的生日，被老雜種折磨的……”

“好了，不要再說了。”蔣蘊就像是與他有心靈應一樣，難過得眼尾都紅了。

文言垂著頭，手上的骨節攥得發白，“老雜種是我弄死的，可惜，我隻能弄死他。”

文家的那些人，他不能，也不了。

這種無能為力的挫敗，這麽些年，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也讓他徹底墮落。

“我這輩子是好不了了，我也不想好，就這麽醉生夢死下去吧，早死早托生。”

蔣蘊吐出一口氣，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文言人生中隻談過一次，就是和程小晶，也許這是他自救的一種方式，可惜，還是失敗了。

“哥，你能不能答應我，咱們從現在開始，隻往後看？”

文言以為想勸自己“改過自新”。

想說，不可能。

蔣蘊卻又說，“你有你的生活，我不會幹涉，但是，答應我，不要再禍害好姑娘了好嗎？”

板著臉，故意說得一本正經。

文言氣笑了，除了程小晶，那些人哪個不是衝著他的錢他的貌來的，也能算得上是好姑娘？

不過他還是答應了，“知道了，不會再有下一個程小晶。”

“嗯。”

不想他沉湎往事，蔣蘊想說點開心的話題。

便與他說了婚禮的事。

文言默了片刻，“婚禮我來辦吧，就當是了了哥一個心願，以前我答應過文瑜……”

“那好呀，謝謝哥。”蔣蘊瞇著眼，笑得角出兩個深深的笑窩。

文言了的頭，“你想個主題，我來安排。”

蔣蘊，“我回去和他商量一下吧。”

文言斜了一眼，“你現在是城中首富，他一個贅婿，需要聽他的意見？”

蔣蘊笑死，“你這話說的，你妹能當上首富，不也是他的原因嗎？”

文言又從煙盒裏叩了煙出來，偏頭點上，“趕明我死了，我的產也是你的，姓葉的這輩子翻不了了。”

蔣蘊：“……”

與文言吃完飯，蔣蘊開車去微末接葉雋。

到的時候，他們正在開會。

剛好周洲的老婆Ann也在，看見蔣蘊很開心地與打招呼。

蔣蘊坐下來與聊了一會天。

Ann懷著孕，說話時會下意識地著肚子，蔣蘊的目也不自覺落在的肚皮上。

穿的是羊絨長，七個月的肚子看起來特別的大。

蔣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在想，撐到那麽大的時候會不會炸掉。

這個問題困擾著，一直到葉雋他們從會議室出來。

看見的臉不好，他沒有急著從公司離開，將帶到辦公室，抱在上，耐心地問怎麽了。

蔣蘊把自己的疑說了出來。

葉雋沉默了。

他生出想要和蔣蘊有一個孩子的時候，就在網上搜索了很多與孕婦有關的科普。

看到孕婦那些產前產後的一係列“後癥”。

隻能說，造主太過偏心男人。

男人簡簡單單的一句“你給我生個孩子”，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宣告“曆劫”的開始。

沒錯，他是個俗人，也會帶著自欺欺人的想法自我安，還好他有錢，可以用錢最大限度的緩解蔣蘊懷孕的艱辛。

可現在看害怕的樣子，他忽然覺得，孩子不孩子的，好像沒那麽重要。

“生孩子的確很辛苦，所以，生不生，你自己決定，我沒有任何意見，更不會著你生，反正有沒有孩子，咱們倆都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