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顧慈去辦理出院手續。

結賬的時候窗口的工作人員告訴卡裏剩餘了預金，要去另一邊窗口退錢。

誰付的錢？

疑著走到了退費窗口。

住院的這兩天走完醫保下來也就花了小幾千塊，結果被退費窗口告知還餘下九萬多的預金。

簽了字辦理完手續，知道大概是誰了。

除了江懷謙不會有第二個人。

醫院的退款不會那麽早到賬，查了下自己的餘額，但想了想，又放棄了這個打算。

顧慈走到一邊，給江祁雲打了個電話過去。

原以為又是要打幾次才會有人接，卻不曾想沒幾秒電話就通了。

可電話裏傳來的卻不是江祁雲的聲音。

而是……

“喂，你這麽早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我啦？”

男孩稚又興的嗓音從手機裏傳來，是江逾白。

“小白，你和你爸爸在一起嗎？”

“在啊，怎麽了？”

“你把電話給你爸爸，我找他有事。”

“哦……”

聽到不是找他的，江逾白的語氣瞬間就低落了下來。

稍稍過了一會兒，手機裏傳來了江祁雲那平淡清寒的聲線，“什麽事？”

顧慈猶豫了下，緩緩說：“江先生，麻煩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說。”

真是惜字如金啊，多一個字也沒有。

“你幫我轉十萬塊錢給江懷謙。”

“嗯？”男人漫不經心地應了聲，等著的解釋。

“他給我了住院費，應該了十萬塊錢，我不想用他的。”

“你為什麽不自己還給他？”男人清清淡淡的嗓音裏帶了一把慵懶閑散。

顧慈低笑，道：“我可遭不住他那個未婚妻，被他未婚妻知道了，倒黴的又是我。”

末了，又添了一句道：“再說你不是討厭他麽，這是個膈應他的機會。”

電話那頭的男人間似是逸出一淡笑。

“你們好了三年，你倒是對他沒有一點留。”

江祁雲也不知該覺得是聰明，還是絕。

顧慈著手機抬眸向遠，清晨的灑落與肩頭帶著微微的暖意，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都在按照自己的生活軌跡往前走。

緩緩開口：“留又怎麽樣，不留又怎麽樣？日子還得照過，難道和他分手了，我就應該去死嗎？”

年的青梅竹馬，三年赤誠的。

難過是真的。

一時放不下也是真的。

可那能怎麽辦？

“你覺悟還高，你的忙我幫了。”

男人低淡的聲線在耳邊蔓延開來，似有幾分好整以暇的興味。

“謝謝江先生。”

言罷，便想將電話掛了。

江祁雲再次開腔：“辦好出院了？”

“對，剛辦好。”

“那你來星港吧，已經安排好了。”

顧慈知道江祁雲是個高效率的人，卻不知道他效率這麽高。

……

半個小時後。

江祁雲坐在星港醫院的接待室，他的手機上發來了一條信息。

微信上顯示了一筆轉賬信息，數了數，十萬塊。

是顧慈給他的轉賬。

他退出了頁麵，撥了一個電話出去。

“周度，去取十萬塊現金，親自給江懷謙送過去。”

“現金？”

電話那頭的周度沒聽明白。

現金？

這年頭誰還用現金，還是十萬塊。

而且還是給謙……

“江先生，是字麵上的這個意思嗎？”

“聽不懂人話？”男人的聲音清寒冷沉。

“聽得懂聽得懂，我這就去辦！”

江祁雲掛了電話，重新點開微信頁麵，顧慈給他發了個表包。

又是那隻耳朵垂到了地上的兔子，旁邊閃爍著‘謝謝’兩個字。

江祁雲放下手機，波瀾不起的眼底掀起了淺淺漣漪。

他一時興起隨手在路上撿的貓，看著乖巧，卻忽略了這隻貓是野的。

有意思。

“喲，誰給你轉了這麽大一筆錢呢？”方紀淮走到江祁雲後，恰好瞥見了他的手機頁麵。

他又湊過去看了看，看清楚了那個數額，十萬。

“看頭像還是人給你發的，十萬塊票了你？”

江祁雲按下了手機，屏幕變暗。

不得不說，和他一起玩的人，多是有點欠的。

方紀淮在他麵前坐下。

他比較好奇今天是個什麽況。

“你說今天要來看病的朋友是誰啊，你還把陸叔給請了過來，他可是心外頂級專家，你最好是什麽疑難雜癥，不然你這浪費醫療資源。”

江祁雲抬眸，視線過接待室的明玻璃遙遙的看向遠。

“來了。”

方紀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道倩影映眼中，距離遠，他微微瞇起眼睛，並沒有看清人的長相。

隨著距離的由遠及近，方紀淮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是他在雲水墅見到的人。

他的眼底浮起一異樣，卻又很快了下去，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