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淌著一大灘跡，秋苒看著葉容笙迅速失去的麵容，腦中一片空白，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隻是不知為何，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控製不住地一滴又一滴砸落在那雙蒼白枯瘦的手上。

兩個嬰兒的哭聲，葉翎琛救護車的聲音，以及赫連煜不斷喊著葉容笙的聲音回著整個房間，葉老爺子和顧老爺子聽到聲音連忙出來，差點被這一幕嚇到失魂。

秋苒什麽都聽不見，隻是作機械地從赫連煜手中抱著葉容笙，不明白一個人怎麽會這麽瘦，輕飄飄的和一片羽一樣，隔著，都能到的骨頭。

臉頰忽然有冰涼的，低頭一看，葉容笙費力地抬手幫掉眼淚，角勾著一抹牽強的弧度，“不怕......不怕。”

“為什麽？”

秋苒握住的手，死死咬著，嚨卻抑製不住地發出嗚咽聲，為什麽要衝出來將自己護在下。

救護車和警車很快來到，葉容笙被推進手室，秋苒看著亮眼的手燈，心底沒來由的越來越慌，像是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赫連煜去簽單子，葉翎琛背靠牆壁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麽，正低著頭眼前忽然出現一雙淺紫拖鞋。

“對不起。”秋苒深吸了口氣，試圖掩蓋聲音裏的抖，但收效甚微，“是我連累了，那個人是衝我來的，葉教授不應該替我挨那一刀的，當時......當時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反應不過來，我如果往旁邊躲開，就不會......”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語無倫次，最後隻能不斷重複對不起三個字。

葉翎琛歎了口氣，抬手去臉上的淚珠，溫潤的指腹微微抖，男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眼中閃過一抹沉痛的複雜：“不怕，會沒事的。”

秋苒愣了一下，葉容笙失去意識前，也是這麽跟說的。

手室的門忽然開了，葉翎琛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倉皇無措地看著醫生問道：“醫生，我姐姐怎麽樣了？”

“利傷到髒大出，現在急需要A型，但醫院的庫告急，現在從其他醫院調配過來需要時間，你們在場除了直係親屬外，有誰是A型？”

直係親屬間不能輸，葉翎琛咬著後槽牙，搖了搖頭。

“我是！”秋苒推開葉翎琛，激不已：“我是A型，我可以給輸。”

“不行！”走廊上的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秋苒被他們吼了一嗓子，微微發愣，“為什麽？”

葉翎琛對上秋苒的眼神，腦子一片空白，開開合合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顧鬱推著椅過來，沉聲道：“剛生完孩子還沒恢複好，我也是A型，沒有病癥，可以給輸。”

葉翎琛激地看了眼顧鬱，反應過來對秋苒說：“對！你剛生完孩子，輸什麽？”

秋苒覺得哪裏不對勁，總覺得他們有事瞞著自己，但此刻占了上風，無從思考。

醫生的指令一下，顧鬱就被幾個護士安排消毒，換上病號服帶進手室躺在病床上等待輸。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手終於過去。

顧鬱先被推出來，眸閉，薄沒有一，秋苒握住他冰涼的大手，醫生解釋道：“他捐獻的量較大，暫時昏睡過去，等會兒就能蘇醒，醒後多注意休息，多吃點含鐵和維生素的食。”

代完顧鬱，醫生看向葉翎琛，“病人的況比較複雜，的小板值低於正常人，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從而導致了凝功能異常，我們已經將送去檢測，差不多出結果了，一起過來聽聽吧。”

葉翎琛眉眼間有些疲憊，看向秋苒：“你去陪他吧，這裏有我。”

秋苒遲疑地點了點頭，赫連煜走了過來，已經做好了被他責怪的準備，可沒想到男人隻是將額前的碎發攏至耳後，順道了的頭。

“你不用表現得那麽堅強，天塌下來還有我們頂著，別想太多，也不要太自責了，這是小笙的選擇。”說罷便和葉翎琛一起走了，留下怔在原地。

病房安靜得落針可聞，床上麵容蒼白的男人微皺了下眉，緩緩睜開雙眼，目便是昏暗的環境。

顧鬱環顧了下四周，最後將目定格在手邊那個茸茸的小腦袋上，趴在他的床邊，將他的手握住，也不知是做了什麽夢，連睡覺也是蹙著眉。

他的手被得發麻，正想悄悄出來時，不小心驚了，秋苒立刻抬起頭，見他醒了，連忙湊過去，了他的臉。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顧鬱搖了搖頭，示意靠近點，秋苒以為他要說什麽話，剛俯下後腦勺就被一隻大掌按下，熱烈的吻接著落下，另一隻手桎梏著的上半，輕的吻漸漸轉為齒間的纏。

房間滿室靜謐，他作未停，明明他才是那個虛弱的人，可卻有力氣將秋苒按在上，讓不得退卻半分。

被他吻得呼吸急促了些，秋苒腦袋逐漸發昏，手去推他，卻被男人握住了手在口，以十指握的姿勢。

良久，他終於停下，秋苒息著攫取空氣，模樣映在他墨澈迷離的眸子中。

“對不起。”顧鬱抱著，下抵著的發頂，帶著些許失控的氣息說著：“我從未有過那麽一刻，無比痛恨我自己，為什麽不能像正常人那樣，苒苒，他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是個廢人，連保護你都做不到，我甚至都不敢想象那把刀刺在你上。”

秋苒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搖了搖頭，眼眶卻止不住地紅了，“不怪你......可是我害了葉容笙，到現在都還沒醒來，我好害怕？”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之前是那麽地想向葉家報仇，可是當看著葉容笙了無生氣地躺在病床上時，真的好難過。

顧鬱抬手輕的頭發，“苒苒......”話到邊，還是說不出口，轉而道：“多去看看吧。”

很你的，是用生命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