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和不經意到的，才發現滿是涼意。他不著痕跡地拂開，隨后起準備去調一下室溫度。

沈歲知跟著站起來，張兮兮地問：“你要去哪？”

晏楚和并沒做出回答，他將摁坐在床邊，言簡意賅命令道：“坐好。”

沈歲知眨了下眼睛，雖然上不出聲，但手卻悄無聲息地攥他袖口。細的布料皺了起來，和此刻的神一般委屈。

其實沈歲知已經把自己的表控制得很到位了，只是垂下眼簾的片刻間，仍舊難掩那份失意，甚至在昏黃燈下映襯得愈發明顯。

可這份難得的示弱不但沒有起到該有的效果，反而莫名怒了晏楚和，微冷的嗓音倏然響起：“坐好！”

晏楚和向來都是溫和疏離的，原先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他也從未用這樣嚴肅的語氣同說話。沈歲知這是第一次見他怒，驚得睫羽了，遲疑著松開手。

……就這麼反跟接了嗎。

沈歲知局促地抿，雙手無安放似的搭在膝蓋上糾結，沒敢抬頭看男人的臉。

晏楚和知道自己本不該這樣，他有想過再次見到沈歲知，要心平氣和地同就事論事，況且他終究比年長五歲，不論憑涵養還是閱歷，都足以包容的不。

但只要跟接，他那些理智與客觀就被瞬間碎得丁點不剩。在面前沒人能完全冷靜，他雖然不愿承認，但這點由不得他。

“你當初有勇氣拎著行李跑出國，現在為什麼還要怕我走？”晏楚和扣住沈歲知的肩膀，俯攥視線，“什麼都不跟我說，自己滿世界跑，然后想回來就回來？”

沈歲知下意識往后了下，知道自己很多行為任而荒唐，本沒什麼可以狡辯的，于是只能低聲說：“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為的太多事，沈歲知不敢奢他還在原地等著自己，但他過去縱容太多次，這次想要主去接近他，用跑的。

這聲道歉落下余音，房間只剩沉寂。

“沈歲知。”晏楚和突然喚，嗓音很淡。

抬起頭，猝不及防撞進他無波無瀾的眼底。

“我做不到像你這樣，瞞著所有人不聲不響地離開兩年，期間沒有任何主聯系，甚至對在意你的人不聞不問，漠不關心。”說著，他手下力道微，長眉蹙起，“沈歲知，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的所作所為過不過分？”

即便是在過去，晏楚和也鮮用這樣的語氣對說話，這不僅僅是表達不滿，更是種斂的示弱。沈歲知倒寧愿他不理自己質問自己，都好過現在這樣讓難。

“我……”

開口正要說話，不料眼淚掉得更快，倉皇地抹了抹眼睛，但本沒能止住淚水。

“我沒那樣做。”沈歲知皺起眉頭，邊掉淚邊啞聲說，“我、我來見過你的……”

這回晏楚和不由怔了下，沒料到給出這樣的回應：“什麼時候？”

“就是去年春節那天，我清早的飛機到了平城。”沈歲知不可抑制得有些哽咽，勉強平復自己的呼吸，繼續說，“我知道你肯定會回去吃團圓飯的，然后我晚上就打車去了晏家附近。”

像是怕他不信，提供了更多的證據：“那天下著很大的雪，我怕被人認出來，就躲在后街拐角的地方等你來……有傭人替你撐傘，我看著你走進屋里的。”

沈歲知沒敢說自己在雪里凍了多久，更沒敢說自己因為太想他，而在一位陌生婆婆面前哭得不樣子，不想用這些事去打對方。

晏楚和本沒有想過去懷疑這句話的可能，但當真的說出這些細節時，他還是不免啞然。

他緘默片刻，又沉聲問：“為什麼要躲著？”

沈歲知的直覺告訴，對方是知道這個答案的，但他還是要問，讓親口告訴他。

事都到了這份上，也沒什麼是不可以說的了，慫了慫鼻尖，低聲道：“……我不敢。”

怕見到他，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仍舊會義無反顧地去依賴他，把對生活所有的熱都傾注到他上，不想那樣去一個人。

知道那樣的并不健康。

晏楚和又何嘗不明白的顧慮。

他垂下眼簾，許久才輕輕嘆息一聲，像是真的面對束手無策。

也就是在此時，沈歲知終于從他眼中找回了曾經的溫與純粹，是含著綿綿意的。

“你或許以為，我氣的是你不告而別。”晏楚和這次終于主開口，他垂眼著，“知道你開始獨自環游世界的時候，我雖然氣你音訊全無，但其實我是替你高興的。”

“我有好好想過，只要你能開開心心地活著，我在不在你邊也不是很重要。”他說，“所以現在知道你即使沒有我，也能自己好好生活，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他曾經想要為的藥，但卻刻意忽略了治標不治本的問題，離開的兩年里他也考慮了很多，理智告訴自己該給時間，但上不容許他這樣大度。

“不夠！”沈歲知最怕他這樣全似的說法，慌慌忙忙去拉住他，“足夠什麼足夠，不夠！”

哭得太急，連雙頰都泛著紅，氣兒還沒順過來，就開口對他道：“有你的生活才是生活，沒有你我只是活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