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楚和沉默著了眉骨，并沒有給出答案。

就在沈歲知以為他不會開口時，聽到他淡聲說：“我夢到你死了。”

“然后我醒來，就收到了你的短信。”晏楚和語氣平靜，讓人聽不出任何含的緒，“電話打不通，我派人去家里找你，但沒有找到，所以我讓他們去了你原來的公寓。”

不知道為什麼，沈歲知此刻竟然覺得有些僥幸，看到瀕死模樣的人不是晏楚和。

沈歲知不知道說什麼好，于是便扯扯角，低聲：“這樣啊……給你添麻煩了。”

晏楚和聞言，眼簾微垂，視線落在被繃帶嚴嚴實實包裹著的右臂，他角抿。

沈歲知注意到他在看什麼，下意識想要藏起來，但還在輸，本無可躲。

“沈歲知。”晏楚和突然笑了，喚的名字。

沈歲知看向他。

他說，“我答應你分開，你別死，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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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楚和離開后，沈歲知在床上發了很久的呆。

直到護士給拔了針，才有自主行的機會，于是慢慢悠悠地下床，想去衛生間洗把臉。

剛拉開門，便嗅到了一陣極為悉的氣息。

——煙草的味道。

沈歲知在垃圾桶里看到了幾個煙頭，瞬間怔住。

而在之前進來的人，只有晏楚和。

沈歲知盯著那些煙頭發呆。

比起宋毓涵病逝還有自殺未遂這兩件事，晏楚和了這麼多煙才更讓覺得難過。

沈歲知用左手往自己臉上潑了捧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重新活過來。

之后的日子里，晏楚和果真如他所說，沒有再來過一次醫院。

沈歲知并沒有想象中如釋重負的覺，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期間收到沈擎的消息，注明了宋毓涵墓碑所在。

那個位置有些偏僻，而且海拔并不低。沈擎不會擅自決定這種事，所以不明白宋毓涵為什麼要選這樣一個地方。

沈歲知將手機鎖上屏，不打算這種時候去看宋毓涵的埋葬之。宋毓涵應當是沒有葬禮的，畢竟也沒什麼親人，孑然一活在這個世上。

死了也是孑然一。

沈歲知出院的時候誰也沒有告知，關上微信，除了回復姜燦一些工作事宜，沒有跟任何人有聯系。

回到家里時，沈歲知發現那灘跡還在，慢吞吞地拿紙干凈，把滿地狼籍清掃干凈，然后坐在沙發上思考接下來可以做什麼。

這個答案等到去醫院拆線的那天，才徹底明晰。

離開前，醫生對說：“多去看看外面的風景吧，即使不接人群，這個世界也有很多好的地方。”

這份看似無意的善意，卻瞬間給了沈歲知些許想法。同醫生道謝后，便回家從手機上存了張世界地圖，閉眼全憑直覺選擇了一個定位。

立刻查詢最近線路和機票，確定下來后，簡單收拾好行李，準備開始漫無目的的獨旅行。

沈歲知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將那個日記本放進行李箱，那串星月菩提則被戴在左手手腕上。了頸間的平安扣，這是宋毓涵唯一給留下的東西。

千山萬水，自己看也是看了。

沈歲知從來不缺孤注一擲的勇氣，想去看看別人是怎樣過好生活、怎樣一個人，然后再試著去學習領悟，從泥沼里一步一步走出來。

不能永遠做那個被拯救的人，想要掙這個死循環，只有自己剖析自己。

沈歲知去機場的那天，是個晴朗日子。

拖著行李箱，獨自穿越重重人海，在進登機口時，最后看了一眼平城的天空與風景。

隨后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完了，再我剁手。

第61章

沈歲知孤一人去了很多地方。

那張世界地圖被存在手機里，越來越多的國家與城市被用紅圓圈標記。看過許許多多的風土人，才發現其實這個世界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好。

蘇桃瑜得知一聲不吭跑到國外后，當即氣得不遠萬里跑過來機場逮住，二話不說拎起來丟進車里。

蘇桃瑜本來想對著沈歲知一通怒罵，結果在看到右手小臂上猙獰的疤痕后，眼眶登時就酸了，只好抬手不輕不重拍了一下。

“死什麼死啊！”蘇桃瑜怒道，瞠目惡狠狠瞪，“怎麼，你媽走了你也要跟著走？你這輩子為誰活的啊？”

沈歲知哂笑，不著痕跡地掩蓋住那疤痕，道：“這不是沒事嗎？”

蘇桃瑜被氣得不知說什麼好，想到另一件重要的事，便問：“你跟晏楚和怎麼回事？”

沈歲知頓了頓，已經有段時間沒聽過這個名字，即使偶爾午夜夢回想起那段短暫的時，也被選擇放下。

“……我太病態了。”坦然道，“我還是學不會怎麼健康地去一個人。”

蘇桃瑜啞然片刻，才道：“要是他有這個耐心去教你呢？”

沈歲知笑了，“我干嘛拿他的人生來賭啊。”

學會別人之前，總該要學會自己吧。

“對了。”突然想起什麼，抬手把脖頸間的平安扣取下，遞給蘇桃瑜，“這個你幫我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