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書房裏。

元化風塵仆仆地站在那兒，拱手躬，細細稟報著他的雲夢城之行。

“母親是孤，人稱小林氏。實則，是被阮斌的母親收養的養。”元化道。

秦雲川眉頭微挑，“阮斌的養媳？”

“那倒不是。”元化道，“阮斌的母親林氏，收養的時候，已經有十六七歲了。”

十六七歲的孩子，已經過了及笄的年齡，算不得養媳。

“十六七歲被收養？”秦雲川更詫異了。

這個年紀，都可以嫁人生孩子了。

收養不是太晚了嗎？

元化解釋道，“就是當做兒媳婦收的。所以沒有隨阮家的姓，而是隨了林氏的姓。

“據一些人說，小林氏不知是罪臣之後，還是當真失憶。

“林氏把撿回去的時候，衫破爛，看人的眼，像狼一般。

“問什麽，都說不記得了。

“林氏養了一段時間之後，發現既勤快能幹，又相貌俊秀。便托人做了人。

“把小林氏當做娘家的侄，嫁給了阮斌。”

秦雲川冷哼一聲，“果然是阮斌的結發妻。”

阮寧沒騙他。

是阮斌這個老狐貍，把京都所有人都給騙了。

做著狼心狗肺，拋棄妻的事，卻又要博得名，真是又當又立！

“小林氏可會醫？”秦雲川問。

元化搖了搖頭，“卑職詢問了許多人，沒有人說小林氏會醫。倒是有人告訴卑職，說小林氏會‘巫’。

“卑職又問是怎樣的巫，他們卻沒有人知道。

“卑職以為，很有可能是村裏人見多怪，以訛傳訛。”

秦雲川凝眸略作思索。

也許是他們看到過小林氏用“針灸”，誤把針當巫？

如此說來，阮寧說，的針灸是跟娘學的，倒有八九分可信。

元化打聽這些消息，費了不勁兒。

因為阮斌已經打點過。

元化起初打聽，村裏人都不說實話。

他又是嚇唬他們，又是給銀子，恩威並重，才哄出了實話。

還有一個問題，一直在秦雲川心頭打轉。

正待元化要告退時。

秦雲川才終於問出口，“可有來往過的……男子？”

元化愣了片刻才明白，這個，指的是王妃。

元化毫不遲疑地搖頭，“沒有。莫說男子了，就連同村的子，年紀相仿的小姑娘，都不怎麽跟王妃來往。

“一來是王妃子孤僻，不喜與人攀談結。二來私下有傳言說小林氏是巫，說王妃是‘小巫’。

“們怕，沒有人樂意跟來往。”

秦雲川心頭猛地一……

沒有爹。

照的說法，出生以前，阮斌就進京趕考了，自此一去不回。

娘又是撿回來的孤，沒有娘家，沒有依靠。

一家四口，老的老小的小，娘還背負著“巫”的流言。

這十幾年來，得經曆多艱難，多坎坷？

有那麽一瞬間……秦雲川忽然覺得，的詭詐，的謊話，的言不由衷……都應該被諒解。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在那樣一個長環境之中。

沒有長乖戾邪惡之輩，已經是萬幸了。

但是……

既然沒有青梅竹馬的男子。

肚子裏的種，又是哪兒來的？

難道……真是來京的路上，秦昊把給……

秦雲川額上青筋猛地繃起。

元化隻覺周遭一冷。

秦雲川拍案道，“給本王盯著秦昊，從秦昊邊之人手，查清楚，倘若是他……”

秦雲川薄輕抿。

元化隻覺得脖子一，連呼吸都費力。

“是……”

元化剛退下，隨從便報，“周嬤嬤求見。”

秦雲川眸子一凝，周嬤嬤突然前來……必是跟阮寧有關。

他人進來。

周嬤嬤等旁人退出去，立即低聲音道，“奴婢聽聞，王妃使常嬤嬤悄悄買了調經之藥。

“王妃還叮囑常嬤嬤一定要把藥渣理好，不能人發現。”

秦雲川聞言，臉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