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老奴拙見，王妃看似膽小，實則有勇有謀。”

“就說，在祥樓遇見那麽多貴族小姐……王妃忍讓，看似是怕了們。”

“但實際，王妃既為自己贏得了不與姐妹爭競的好名聲，又化解了姐妹之間明麵的衝突。”

“在外人麵前，倘若姐妹正麵衝突起來，不過是外人看笑話。”

“王妃的心，比那阮二小姐大太多了！”

周嬤嬤沒說，自家王妃還阮二小姐吃了啞虧呢。

可瞧見了，阮二小姐走的時候，咬牙切齒的！

周嬤嬤說完，忽然想到什麽。

看了王爺一眼，言又止。

秦雲川道，“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周嬤嬤蹙眉道，“王妃先去了當鋪，而後才遇見阮二小姐。阮二小姐迫王妃買那木簪子的時候，王妃實則能買下。卻故意說自己沒錢……看似小氣，舍不得銀子。”

周嬤嬤了袖袋裏的一百兩。

能隨手打賞出來一百兩的人，會嫌八十兩的木簪子太貴？

“然老奴現在卻覺得，王妃是以退為進。

“能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在乎他人的眼，放得下自己麵子的人……

“老奴以為，王妃心強大，不像是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麵的小子。”

秦雲川深以為然，微微點頭。

看似貪財，卻豁達大方。

看似弱，卻心強大。

秦雲川忽然想起新婚夜……兩人還全然陌生時，就敢拒絕他，還敢拿簪子紮他。

這樣的子，他真是平生第一次見。

他勾了勾角，“本王派你去服侍王妃，能做好嗎？”

周嬤嬤連忙叩首，“謝王爺！老奴定不負王爺信任。”

周嬤嬤從屋裏告退出來。

總覺得，自己剛剛好像忘了什麽事兒。

臨近主院兒，一拍腦門兒，“哎呀！忘了問王爺……今日當鋪之事，王妃必定得罪忠義侯，要不要打點一下？”

周嬤嬤想起來的太晚了。

當鋪的熱鬧，早已在京都傳開。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大家聽見這麽好玩兒的八卦，興得什麽似的。

不出半日，幾乎街頭巷尾都知道了。

畢竟，大婚第二日，就去變賣嫁妝？！

別說有錢人了，就是普通百姓家，也沒鬧過這樣的笑話呀！

再一打聽，哦，原來是忠義侯府剛接回來的嫡長……

忠義侯還因為認下了長兄的兒，記為嫡長，而在京都頗賺了一波好名聲！

如今看來，這事兒大有蹊蹺啊！

跟著，祥樓的事兒，也傳了出來。

原本小姑娘們為麵子，抬價爭搶買東西的事兒，屢見不鮮。

但這事兒，就發生在“大婚第二日就變賣嫁妝的阮大小姐”上，那就有意思的多了！

“說是嫡長！可所有的嫁妝加起來，才賣了八十兩銀子！還是搬出了忠義侯府的名頭，人家才給這價！”

“自己的親生兒，隨便買幾個首飾就花了三千多兩，眼睛都不眨！”

“偏心能理解。但一邊兒說，把當親生兒，記為嫡長，一邊兒如此苛待，就太無恥了吧？”

“這分明就是又當那啥、又要立牌坊！”

“克扣嫁妝這種事，太小家子氣！真沒想到，阮斌是這等人！寒磣吶！”

雖然大家不會當著阮斌的麵，議論他。

但背地裏議論的話，卻是越來越難聽。

議論的人多了，唾沫星子總會濺在他臉上。

他起初隻是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有點兒怪……帶著鄙夷看不起的意思。

阮斌還安自己多心，當風聲傳他耳朵，他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他連晚上的酒席都推了，馬不停蹄地趕回家裏！

就這種況下，他還去什麽酒席呀？去了等人家指著他的鼻子笑話他嗎？！

“張氏呢！還有二小姐呢！們滾過來見我！”

阮斌回到府上，拍桌子大喝。

彼時，阮心怡正在給娘張氏撒。

“太後娘娘已經賜婚給兒和梁王世子了，就當這首飾，是給兒準備的嫁妝嘛！”

張氏瞪一眼，嗔怒道，“你呀，就是被阿娘慣壞了！鏡月先生的作品，兩套都在宮裏！這一套，你怎麽能買？

“不單單是價錢的問題，論份，你也不該買！”

阮心怡噘了噘，“若論才貌，放眼整個京都，還有誰比兒更配戴這套首飾呢？

“若給了旁人，那不是暴殄天？恐怕連鏡月先生都會惋惜！”

張氏歎了口氣，正待作罷，卻聽下人道，“老爺回來了，發了好大的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