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皇后說著，腳下不穩，竟是要倒。是梓妤眼明手快，一把扶住，忙將人送回到羅漢床上去坐好。

吳皇后靠著迎枕，直捂著心口氣，明德帝臉鐵青，連聲讓人去喊太醫。

梓妤離得吳皇后近，聽到里一直的喃喃自語：“有人要害我的兒，有人要害我的兒……”還沒細想，吳皇后突然撲向一邊的明德帝，抓著他袖子哇一聲就哭了。

“陛下，有人要害我們母子啊！在我生產的時候就有要我們母子倆的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在暗中要害我們！”

吳皇后這一哭，竟如同三歲孩子一樣，眼淚橫流，聲音也不控制，再也沒有一國之母的雍容和端莊。

梓妤站起，神復雜退后兩步，聽著吳皇后的話心里難過。

明德帝在邊上一聲一聲的哄，太子也跪在兩人腳邊，去抓吳皇后的手，不停地喚母后。

許嘉玄也發現吳皇后有些不對。

吳皇后悲傷的臉上竟是又帶著幾分獰，哭到最后居然不斷地要皇帝殺了他們。

一個殺字，本沒有避諱地連著從里蹦出來，竟是有些瘋癲的樣子。

許嘉玄越看越心驚，梓妤已經不忍再看，低頭看著腳尖，眼眶發。

正是此際，許嘉玄手下的人前來稟報，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意外地問：“可真？！”

“那個宮是這樣招的。”

“惠和公主人呢？”

前來的校尉低聲說：“已經出宮了。”

許嘉玄心中一凜，側頭看向還在安吳皇后的太子，微微瞇起眼。他就大聲朝明德帝請示道：“陛下，前頭查出一些眉目，臣再前去確認。”

明德帝正焦頭爛額，揮揮手應允。

離開前，許嘉玄去握了握梓妤的手，手掌心終于有了溫度，讓他心頭微寬：“你放心，一定會抓出幕后的人。”

他似意有所指，梓妤還看到他朝明德帝那邊看過去。視線就落在太子上……他懷疑太子？

沒有說話，目送他離開。太醫也趕了過來，吳皇后還在哭，太醫說了聲得罪，著金針就給吳皇后頭上一位極利落地扎了一針。

一針下去，吳皇后慢慢地就不再落淚了，但雙眼變得空無神，就那麼呆呆坐在邊上，任由太醫又給自己在別再下針。

太子這時站了起來，梓妤視線掃過他跪在地上染了灰的袍子，膝蓋那兩個印子特別明顯。就又抬頭去覷他神。

太子若有所覺，視線也落在上，就在兩人目相的一瞬間，他又抿撇開臉。抬手拍了拍膝蓋，似乎是不想讓看到他此時略微的狼狽。

梓妤再度垂頭，長長的眼睫覆在明亮的眼眸之上，同時亦擋住了自己眼中的所有緒。

沒了吳皇后的哭泣聲，屋里變得極安靜。明德帝見皇后安靜下來，舒出一口氣，才想起兒子和兒都還站著，吩咐兩人都坐下。

一位東宮的侍衛正好來求見，跪在當中說：“殿下讓綁的那個侍居然口中藏有毒|藥，在發現逃不開的時候，飲毒自盡了！”

太子嚯地站起來，然后又克制著什麼緒，慢慢坐回位置上。

“又是自盡！”明德帝煩躁地一拍桌子，“上回推太子的人也自盡，現在又來一個，是不是外頭那個宮也要一起自盡！宮里到底藏了什麼妖魔鬼怪！”

梓妤心中也迷霧重重，完全不知道推進湖里有什麼作用。許嘉玄懷疑是太子做的，可太子才是那個最不可能做這種事的人，因為這于太子來說本沒有任何好，如若是太子做下的，他更不可能到湖邊去。

去了湖邊，太子不管怎麼做，都會有洗不清的嫌疑。比如現在這個藏毒自盡的太監，不就引著人去懷疑是太子自導自演。

所以太子去湖邊是多此一舉！

這一切的事看下來，梓妤直覺這些人是沖著太子去的。

一個臣落湖中，太子在跟前，如若傳出去，會變什麼樣子？

許家是皇帝近臣，是許家婦，這不也得讓許家對太子有意見？

不，已經有意見了，許嘉玄剛才就暗示在懷疑太子。

梓妤想得頭一陣一陣的疼，也不知道是真在湖里凍著了，還是怎麼了，抬手輕輕按了按太。

而許嘉玄那里，他來到宮面前。

因為早有錦衛用過刑，那個宮的黃衫已經染上。錦衛的人可從來不會憐香惜玉，在四肢開扎了幾個大，看著手腳扭曲的弧度，顯然也已經是斷了。

他面無表蹲下，冷冷盯著看問：“究竟是誰指使你害我夫人，又與我夫人有什麼仇怨，你實話實說，起碼還能痛快一些。”

黃衫宮在湖水里嗆了一通，如今再被用刑，已經奄奄一息。對上許嘉玄那雙冷酷的眼眸，嚇得拼命要往后，可是一上的傷疼得又慘，眼淚鼻子橫流。

“真的是惠和公主指使我的！世子夫人上被潑茶，也是讓我安排的，我在茶碗下藏了針，那個傻呼呼的宮一端茶的時候就會被扎到。本來想讓世子夫人在景宮換裳的時候出丑得罪貴人，但是那傻宮卻沒有被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