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小牡丹本來就暈乎得很，聽到這話還以為自己在做夢，“真是奇怪，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我的夢里，顧大人都來求娶我了？說話還這麼文縐縐，酸溜溜的？”

自顧自念叨著。

孔明燈升過兩人頭頂，飛得越來越高。

顧長安聽到說著話，頗有些哭笑不得。

“不行，我得趕醒醒！再這樣下去，我在夢里跟顧大人兒子都要生出來了。”小牡丹一邊抬手拍自己的臉，一邊念念有詞。

這些天總是做奇怪的夢。

會夢見那個截然不同的顧有，也會夢見自己跟這個識的顧大人親生子……

夢做得多了，也可能會變這樣。

顧長安看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邊打自己的臉，一邊念叨著什麼，連忙手抱住了，“別，這里是屋頂，當心摔下去。”

小牡丹閉了閉眼，反復幾次，還是看見顧長安在自己跟前，頗有些想哭“你怎麼還在這啊？我這次做夢怎麼醒不了？！”

“你沒做夢，你就是酒喝多了。”顧長安也是頭一次看小牡丹喝醉。

先前在陛下邊伺候，在各種宮宴、席間從不飲酒，顧大人還當是做事謹慎。

今日才知，是酒量奇差。

這麼點果子酒，喝完之后就不知道是夢里還是醒著。

顧長安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小牡丹聽了自己要求娶那些話，故意裝這樣的。

但他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你不是喜歡我麼？

那肯定就不是裝的了。

是真的醉得不輕。

他剛要喊小廝婢們來扶著梯子，好把小牡丹弄下去。

誰知剛了一下。

小牡丹就抱著了他胳膊，喊道“我不生！七

個兒子，太多了！”

“什麼，七個兒子？”顧長安這一句聽清楚了，心道這小牡丹夠心急的啊。

我剛說求娶，都想到生幾個兒子的事了。

行吧。

一切順著的意思來。

反正還沒開口喊小廝婢們來。

這屋頂上就他們兩個人。

顧長安順著的話，溫聲安道“七個兒子是有點多，兒就不怕了，幾個都不嫌多。”

“不，七個兒也不行，我還要當的，不能一直待在后宅里生孩子！”小牡丹是想到這個，就怕得不行，抱著顧大人的胳膊喊“為什麼男子不能生啊？那親還有什麼意思？你們怎麼這麼沒用？”

這話，瞬間就讓似乎馬上就能擁有七個兒子七個兒的顧大人，從狂喜陷被譴責的境地之中。

但誰讓自己想娶的姑娘呢。

顧長安只能把一條胳膊給小牡丹抱著，另一只手輕輕拍的背，溫聲安“是是是，我不能生，我沒用……”

小牡丹聞言，再喃喃的話，顧長安就聽不清楚了。

他轉頭，呸了幾聲，“我能生，我有用！”

醉鬼小牡丹聽見了，當即推了他一下，“那你倒是生啊，你給我生一個看看！”

顧長安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從屋頂上栽下去。

好在他強撐著站住了。

“生不生什麼的，咱們以后再說。”顧長安試圖跟醉鬼講講

道理，“我方才剛剛許愿要娶你，倒是先把這事給我答應了啊。”

小牡丹沒說話，只用腦袋撞他口。

撞得也不重。

就是一下又一下的。

把顧大人裝得心頭突突。

他攬著小牡丹的腰，輕聲道“我不管啊，反正你說了讓我許愿，我許了，你就得答應啊。”

不等小牡丹有所回應，顧長安又道“你沒拒絕，那就是同意這門婚事了。”

小牡丹一頭扎顧大人懷里不說話了。

“小牡丹？”

“小牡丹！”

顧長安連著喊了好幾聲。

小牡丹正閉著眼睛昏昏睡，被他吵得蹙眉，抬手，一掌蓋住了他的鼻子和，“別吵。”

顧長安頓時“……”

能說話，就是人醒著。

人醒著，那就是聽到了他說的。

聽到了，沒拒絕，還跳過那麼多步驟，想到了生幾個孩子。

那這事，怎麼可能不？

顧長安想了想，任小牡丹扎自己懷里，后抱住了，喊來底下的小廝婢。

扶梯子的扶梯子。

幫把手的幫把手。

顧長安親手把小牡丹扶下去了，又送進屋里去，吩咐婢們打水來。

他要幫小牡丹臉手。

婢們見狀連忙道“公子爺何曾做過這等伺候人的事，還是婢來吧。”

顧長安堅持道“不用，我拿晏傾練過手。”

他還給晏傾喂過藥呢。

滾燙的，差點把晏傾

燙死。

不過，練過手就是好。

這會兒，他拿著方巾給小牡丹臉，作輕，雖然慢了一點，但是好歹沒把弄疼。

婢們在邊上看著，想幫忙又不進去手。

想退出去，沒有公子爺吩咐，又不好妄。

“你們今天留在屋里。”顧長安在榻邊坐下，“我今夜同說了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怕一覺醒來就不認了，所以我也不走，就在這守著，等醒了，再同確認一遍。”

“這……”奴婢們神都有些微妙。

其中一人輕聲提醒道“公子爺，您同孫姑娘還沒親呢，這共一室，只怕不妥……”

“是不妥，所以才讓你們也留下。”顧長安用“你們想什麼呢？”的眼神看眾人，“方才我二人在屋頂呢，你們誰離得最近？”

站在右邊的兩個婢應聲上前，齊聲道“是婢。”

顧長安看著兩人，一本正經道“方才站在屋頂上，說要給我生兒，生七個，你可聽見了？”

兩個婢聞言，一個不敢接話，一個有些遲疑道“奴婢好像是聽見了……”

“什麼好像？聽見了就是聽見了。”顧長安瘋狂暗示兩個婢，“聽見了的，等小牡丹醒了幫我作證，重重有賞！”

“聽見了！奴婢聽見了！”

“奴婢也聽見了！”

“我們都聽見了！”

這一句“重重有賞”一出，不止是方才那兩個小婢，連其他都搶著說聽見了。

“嗯，聽見了就好，輕聲些，莫吵著睡覺。”顧長安說著，轉頭看向陷了睡的小牡丹。

萬事俱備，只等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