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暗衛應該都是皇宮里的。

或者說，是帝的暗衛。

——殷瑾煦跟殷年年的大部分暗衛都被攔在了皇宮外面，只有極部分能跟著進來，而且還都有限制。

殷瑾煦跟殷年年的反應倒是很稀松平常，顯然是對此早已習慣。

不過這麼多暗衛也能理解。

今日設立宮宴，除了皇室、朝中大臣，還宴請了燕國的文王世子、南王世子，以及江湖上的一些勢力。剛剛還看到了幾個暮夕閣的高級殺手，還有錦繡山莊的人。

亓笙不聲地將一切盡收眼底。

帝跟攝政王的關系還沒破冰呢。

這個節骨眼兒上可別出什麼岔子……

*

殷年年是正長的時候，不抗，一看到桌子上琳瑯滿目的小食就一口一個，吃得腮幫子鼓鼓的。

亓笙看得一臉姨母笑。

孩子雖然皮了點，但屯食的倉鼠似的也太可了叭。

亓笙忍不住悄悄了肚子。

“了？”這番舉竟被殷瑾煦注意到了，亓笙作一頓，連忙搖頭：“不。”

殷瑾煦端起盤子遞給亓笙，“了就吃。待會兒宮宴上可就吃不了了。”

亓笙本來不怎麼的，但不知怎麼的，最近口味有些多變。原本不怎麼喜歡吃綠豆糕，但是現在聞著綠豆糕清香微甜的味道，忽然就了。

眨了眨眼睛，看了殷瑾煦一眼。

殷瑾煦托腮，笑得像只攝人心魄的妖。

“萬一你待會兒了力不支，打起架來沒力氣怎麼辦。”

有道理哦。

“多謝王爺。”亓笙拿起一個綠豆糕，咬了一口。

甜的，卻又不膩。綠豆的清香也被完地保留了下來。

不愧是用糕點。

而一旁的殷年年，眼睛瞪得像個銅鈴。

他滿臉呆滯，看了看殷瑾煦，又看了看旁邊的那個小暗衛。

好家伙，他哥什麼時候對暗衛這麼關心了？

想起前幾天顧星曦顛顛兒跑到他府上，一臉高深莫測的欠揍模樣跟他說他哥鐵樹開花了，就是可惜他嫂子是個生不了的……他追問幾句，顧星曦卻是再不說了。當時他還不屑一顧，差點兒把忽悠他的顧星曦揍一頓。

什麼生不生的，就算他有嫂子，能不能生顧星曦怎麼知道！他又不懂醫！

更何況就算真有嫂子了，也是他這個最親的弟弟第一個知道才對！

但是現在，著一看一吃的兩人……殷年年卻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顧星曦的話。

不能生的嫂子？？

這不就還……符合的？

殷年年頓時覺得手上的餅不香了。

怎會如此！

這個扎了他兩針……不，三針的男人！竟然還想做他嫂子？？

超記仇的殷年年狠狠地用牙撕扯著餅，膳房剛出爐的松蔥花餅，愣是被他吃出了茹飲的架勢。

……等等！

殷年年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姐婚三年，一個孩子也沒有——皇后可能不行。

他哥還找了個生不了的。

……那他們老殷家開枝散葉的重擔，豈不是要落在他頭上了？？！

想起最近約讓他多見見各家小姐的征兆，殷年年手中的餅啪嗒一聲，掉了。

“上哪兒去？”殷瑾煦住要溜走的殷年年。

“哈，哈哈，我出去氣……”

殷年年眼睛咕嚕嚕轉，殷瑾煦怎會不知道他在撒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老實坐著。”

殷年年：“……”

他蔫了，耷拉著腦袋坐回去，眼睛還時不時幽怨地瞥向亓笙。

亓笙：“？”

難道是因為那兩針記仇了？

亓笙：無辜.jpg

那可是攝政王讓扎的。

吃得差不多了，晴兒進來請兩位王爺前去設宴的正殿。

正殿人已經到得差不多了。殷瑾煦跟殷年年一左一右，坐在帝下首的第一個位置上。

殷瑾煦剛落座，帝跟皇后也踏殿中。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連忙跪下行禮，就連殷年年也站起來彎腰拱手，但殷瑾煦卻坐著未。

帝似是瞥了他一眼，秀眉幾不可見地微微擰了一下。

但沒說什麼：“平。”

亓笙站在殷瑾煦的后，重新定位了一下帝跟攝政王的關系。

他們好像比想象中還要張……

第一次見到帝的時候，穿著常服，只是覺比尋常子氣場更強，麗又危險。但今日穿著玄的龍袍，屬于九五至尊的龍霸之氣讓人不敢直視，下意識心生畏懼，忽略那不屬于殷瑾煦的貌。

【不愧是雙生子，姐姐真的絕！】

亓笙暗暗嘆息，【誰不想跟絕的小姐姐呢？】

殷瑾煦：“？”

他著正細心地給自己用浸的帕子手的亓笙，瞇了瞇眼睛。

在曹營心在漢？

服侍著他，卻惦記著他姐姐？

“攝政王殿下剛剛是不是太目中無人了？見到陛下，為何不行禮？”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臣捋著胡須，威嚴道：“難道王爺連手也抬不起來了，頭也低不下去了嗎？”

【這老小子幾個腦袋，敢這麼放屁？】

亓笙的心聲剛落，那邊殷年年就拍桌而起：“你他丫的放屁！”

“阿姐都不在意，你擱這兒挑撥離間個屁！”

那老臣吹胡子瞪眼，氣得臉紅脖子。他乃三朝元老，何時被這麼個頭小子指鼻子罵過！

便是太上皇都得給他幾分薄面！

“陛下……”

“朱大人。”帝微微一笑，“今日是小王爺的生辰宴，不談旁的掃興的事。您老宰相肚里能撐船，就不跟那些小輩計較了吧。”

帝四兩撥千斤，今日顯然是不打算給攝政王治罪了。

“規矩還是得有的。否則，臣將不臣！”朱大人只得作罷，但還是若有所指地盯著殷瑾煦，咬牙道。

帝順著朱大人的視線，看向殷瑾煦的方向。

殷瑾煦仍舊神淡淡，仿佛朱大人暗示的有不臣之心的人不是他似的。

“那個孩子，就是你上次說的？”

殷棲月給帝倒了杯果酒：“嗯。”

帝玩味地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瑞眸打量著殷瑾煦邊那看上去沒什麼特別的年，若有所思。

“背后什麼勢力？”

“暮夕閣。”

“沒了？”

“其他的暫未查到。”

指尖敲擊著桌面，忽然輕啟丹：“瑾煦邊的這小廝，倒是面生。”

殷瑾煦詫異，笑：“陛下喜歡？”

他看了亓笙一眼。

“既然如此，那今晚便讓他留下來，服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