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卿卿?”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宋槿耳邊傳來一道道溫呼喚。
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追隨著這道聲音,力從黑暗中掙紮醒來。
一睜眼,卻對上了一雙悉的眸子。
“娘親?”
是死了吧?
可為什麽到了地府,卻還能看到娘親?
當年沒有聽娘親的話,一頭紮進了祁承玉布下的網裏,最後落了個橫死的下場。
娘親應該對很失吧?
以前,明明是娘親的驕傲啊!
想到這裏,宋槿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俞氏見狀頓時擔心道:“卿卿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給娘說說。”
宋槿不知道如今在何,隻是死前的絕崩潰,在這一瞬間頓時發了出來。
“娘親,卿卿好想你,卿卿對不起你……”
宋槿撲到俞氏懷裏痛哭,俞氏想著宋槿的遭遇,也不紅了眼眶。
“娘的好卿卿,你這一哭,娘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你若真不想嫁給定王,娘就去求太後收回旨意……”
母兩擁在一起痛哭,坐在上首的宋家老夫人,卻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豈有此理?宋槿膽敢拒接聖旨,這般砍頭的大罪,你竟還要去替求太後?不準去!今日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老夫人一發話,整個大廳裏都靜下來,宋槿這才穩住緒回神。
掃了眼廳中眾人,宋老夫人坐在上首氣勢洶洶,父親麵擔憂卻又無奈,還有一眾神複雜的妾室庶……
宋槿想著俞氏和老夫人方才說的話,腦中像有什麽東西突然炸開!
定王?拒接聖旨?
前世剛過及笄之日,宮中就來了聖旨,要將賜給定王為妃。
年紀尚小,沒見過定王長什麽樣。隻聽說定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麵羅剎,格殘暴還是個癱子,前麵兩任妻子剛過門就暴斃,誰嫁過去誰就得死!
因為這樣,便拒不接旨,被老夫人關進祠堂反省了兩日……
想到這裏,宋槿終於意識到,不是在地府也不是在別,而是重生回了十年前。
十年前……
娘親還沒有鬱鬱病逝,父親也沒有與決裂,丞相府也都還好端端的。
一切都還沒變,一切都還來得及。
宋槿深吸一口氣,揩去眼角淚珠,對著一臉擔心的俞氏出笑容:“娘,我沒事,我方才就是覺得有些委屈。”
話音剛落,一道弱弱的聲音突然摻了進來:“祖母,大姐姐也不是故意要拒接聖旨的,大姐姐生得貌又才學出眾,京中好些兒郎都傾慕姐姐呢,他們還給姐姐送了玉飾……”
說到這裏,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不對,連忙掩小聲道:“我……我就是覺得,那定王配不上大姐姐……”
這話說得老太太麵一沉,宋槿也是眸中噴出怒火。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迅速起衝到說話人麵前,狠狠朝臉上扇了一掌。
“放肆!定王乃是我朝戰功赫赫的功臣,豈容你這般隨意評判。”
“宋月菱,京中兒郎是否傾慕我,是否贈與我玉飾,我都不知道,你又如何知曉?你如同長舌婦一樣嚼舌詆毀權貴,這便是溫姨娘教導你的東西?”
宋月菱被宋槿突然的一掌打得回不了神,一旁的溫姨娘卻立刻紅了眼眶哭道:“大小姐,月兒也是為了你好,你不領也就罷了,怎麽能對手?”
“為了我好?”宋槿冷笑一聲,看著宋月菱眸子發紅,“兒家的清譽何其重要?不僅汙蔑我名聲,還唆使我拒接聖旨,這就是的好心?溫姨娘,你平日也是對我爹娘以及祖母這般好心嗎?”
溫姨娘被宋槿懟的啞口無言,老夫人看不下去,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都住!”
宋槿這才垂下眸子,回到了廳中跪下,隻是垂在袖中的手卻依然死死攥。
宋菱月……
老天有眼讓重來一回,這輩子,定要讓宋菱月和祁承玉,不得善終!
老夫人看著宋槿,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嫌惡,卻因為宋槿剛才說的話,謾罵的話語便生生咽了回去,沉聲道:“你既然知道聖旨拒接不得,定王也是戰功赫赫的功臣,也該明白這樁婚事我們拒絕不了吧?”
宋槿垂著眸子,聲音淡淡:“知道,孫願意嫁給定王。”
老夫人的神終於好看了許多,語氣也和緩不:“既然如此,那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隻是,宋槿你目無長輩又不護姊妹,我便罰你去祠堂跪上兩日,你可服氣?”
宋槿低下頭去,語氣平靜:“孫服氣!”
老夫人這下才覺得心口暢快了許多,見宋槿不似往日那般,還詫異的多看了兩眼。
宋槿任由打量,直到老夫人被攙扶著離開。
老夫人走後,廳中的其他人也相繼離開。
宋槿抬頭看向宋月菱,目中的恨意似要將宋月菱灼,宋月菱有些害怕,也趕拉著溫姨娘溜走。
很快,大廳裏隻剩下俞氏和宋丞相。
宋丞相在上麵坐了半晌,隨後才歎氣說道:“槿兒,有些事,爹爹也無可奈何……”
宋槿看向宋丞相,眼中漸漸溢出了淚。
前世,參與進祁承玉的爭儲之中,迫使丞相府也站了隊。可父親並不願支持祁承玉,說祁承玉非仁君之相。
可什麽都聽不見去,一意孤行的離家出走,甚至和父親斷了關係。
到後來,被祁承玉問藏寶圖下落,又被宋菱月打,卻是父親求上門來,跪求宋月菱放了。
明明……明明們本沒有緣關係啊!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宋丞相不知道宋槿在想些什麽,神有些慌,連忙起了走下來說道:“爹知道你委屈,可是……”
宋槿不等他說完,直接撲到了宋丞相的懷裏:“爹,對不起,是兒不孝,是兒對不起你們……”
聽宋槿哭得撕心裂肺,宋丞相心中不忍,也紅了眼眶。
“是爹沒用,連自己的閨也護不住,槿兒快莫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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