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蘇爾王的手有點抖,他沒有去接錦盒,而是示意丞相將錦盒打開,拿出藥方去和楚昭的比對。
結果不言而喻,當丞相將那張泛黃的藥方和楚昭新寫的藥方放在一起展示給眾人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跪了下去,口中高呼神之名,向大禮叩拜。
烏蘇爾王的臉已經黑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烏雲霽也懵了。
此時此刻,他的臉上再也找不到那種意味深長,算無策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複雜。
所以,他是真的綁回來一個祖宗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國師突然跳起來癲狂大喊,“假的,都是假的,世上本沒有神,我是假的,也是假的,所有的神都是假的!”
眾人都被他嚇了一跳,紛紛請求烏蘇爾王快把這個妖言眾蒙蔽聖聽的妖道燒死。
烏雲霽被點醒,終於從複雜的緒中離出來,想起了自己讓楚昭假扮神的目的。
現在,不管楚昭是真是假,他最當要做的是趁機讓父王殺了國師和王後,為他的母妃報仇。
想到這裏,他連忙以眼神示意自己陣營的員。
那些員會意,開始痛數國師和王後的罪行,要求王上即刻殺了這兩個狼狽為禍朝綱的妖道後以正國法,為死在他們手裏的忠臣良將,無辜妃嬪報仇雪恨。
小王子烏雲平一看大勢不妙,忙上前跪地為王後求:“連父王這樣英明神武的君王都看不妖道的真麵目,何況是居於後宮的母後,母後是了這妖道的蒙騙才做出那些錯事,請父王看在母後辛苦持後宮的份上,饒恕的過錯吧!”
“是啊是啊,王後雖然犯了錯,但罪不至死,王上可以殺國師,但王後是萬萬殺不得的。”王後陣營的員也開始為王後開。
國師一聽,更加瘋癲喊:“王上,沒有神,沒有神,神都是假的,這些都是大王子夥同靖南王設的計,讓我們忙於鬥自顧不暇,他們好趁機打過來。”
王後這時也回過神來,接著國師的話說道:“是啊王上,這麽多年我們從未見過神現世,為什麽大王子出去一次就把神帶回來了?
而且這個神一來,就把我們的朝堂攪得一團糟,讓王上連調兵的時間都沒有,說不定我們在這裏鬥的時候,靖南王的軍隊已經攻破邊境了。”
“父王,母後說得對,眼下最要的應該是調兵阻擊靖南王,其他的事都不重要,兒子願意領兵出征,驅逐靖南王,為母後贖罪,請父王應允。”小王子烏雲平又隨其後說道。
一片嘈雜中,烏蘇爾王諱莫如深地看了烏雲霽一眼,抬手製止了所有人的聲音。
“大王子對此有何話說?”
烏雲霽單膝跪地,抱拳道:“父王明鑒,兒子帶回靖南王妃時,並不知道是神,更沒有像國師和王後說的那樣與靖南王勾結,但不管怎樣,父王既然答應了神,就請按照你們的約定將國師死吧!”
“王後呢?”烏蘇爾王又問。
烏雲霽想了想道:“王後是一國之母,兒子無權幹涉,既然王弟要替王後戴罪立功,就請父王先將王後囚,等王弟凱旋之日,再為定罪不遲。”
王後和小王子對他的大度很是意外,連烏蘇爾王都不免有些容。
“既然如此,就依大王子所言,將國師燒死,王後囚於冷宮,小王子烏雲平即刻領五萬兵馬前去迎擊靖南軍,無論如何,不能讓靖南王攻破我們的防線。”
烏雲平跪地謝恩:“多謝父王開恩,兒子一定會拚死抗敵的。”
嗬!
烏雲霽聞言,角又勾出意味深長的笑,垂下的眼簾遮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按理說,此時他應該主請纓出征,一來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二來可以絕了小王子立功救母的想法,可他卻什麽也沒說,直接把機會讓給了小王子。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的想法,隻有楚昭從他勾起的角看出了他的野心。
他知道小王子不是慕容驍的對手,故意把機會讓給他,想讓他死在前線。
等到所有人都阻止不了慕容驍時,他再臨危命,力挽狂瀾,一舉為烏蘇爾不可替代的守護神,到那時,王位自然非他莫屬。
隻是,他這算盤固然打得好,他又怎麽能肯定,他一定能打贏慕容驍呢?
嗬!
楚昭也勾冷笑,揚聲道:“王上說了要無條件投降靖南王的,這是要食言而了嗎?”
此言一出,大殿又安靜下來。
眾人見眉宇間約有慍怒之,心裏都有些戰戰兢兢。
王上明明已經答應了神,神也自證了自己的份,可王上現在卻又讓小王子帶兵出戰,對於投降的事隻字不提。
王上就不怕激怒了神,給烏蘇爾帶來災難嗎?
烏蘇爾王麵對楚昭的質問和員們的質疑,終於將一個君王的冷酷,善變,野心顯無。
“不是神阿伽,就是靖南王的王妃,想要用詭計來蒙騙寡人,讓寡人向靖南王投降,達到不戰而勝的目的。”
啊?這……
員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這是他們的王說出的話。
“可是,已經一字不差地寫出了神的藥方,並且連筆跡都一樣,如果不是神,怎麽可能做到一模一樣?”
“這有何難,他們隻要有心,總有辦法找到神的藥方臨摹練習。”烏蘇爾王沉下臉道,“你們是寡人的臣子,卻被一個漢人子迷了心智,如此愚蠢,寡人甚是失。”
“……”員們都懵了,看看王上,又看看楚昭,不知該如何是好。
楚昭嗤笑一聲:“為一國之君,竟連願賭服輸都做不到,如此品行何以服眾,何以治國?”
“大膽!”烏蘇爾王然大怒,“你這妖,竟然對寡人口出狂言,來人,將與國師一同綁去法場施以火刑。”
“不可,王上不可。”員們慌忙攔阻,“神是我們的庇護神,燒了神,是要遭天譴的。”
“寡人說了不是神,誰再敢奉為神,寡人便將誰一並燒死。”
員們全都嚇的不敢再出聲。
楚昭麵不改,對烏蘇爾王冷冷道:“你可以不信我,但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你,三日,王城之中必有異象,你若殺了我,異象來臨時,沒有一人能夠破解,所有人都會大禍臨頭,死於非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員們齊齊下跪為楚昭求,求王上暫時不要將死,先等等看三日後是否會有異象再做定奪。
烏雲霽也勸烏蘇爾王,即便不是為了異象,也該留著楚昭牽製慕容驍,將來萬一戰局不利,也好以楚昭迫慕容驍退兵。
烏蘇爾王著胡須思索片刻,便吩咐烏雲霽先將楚昭關押起來,一切都等三日後再說。
烏雲霽領命,將楚昭帶離大殿,關押在自己宮殿的一個房間裏,派了八名高手侍衛班看守,除了侍衛和蘇暖玉,任何人都不許靠近。
蘇暖玉全程都是懵的,直到烏雲霽去刑場看國師刑,將和楚昭單獨留在房間,才有機會向楚昭問出心中疑:“神阿伽的藥方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就是神,我知道自己的藥方不很正常嗎?”楚昭累了半天,終於可以歇一歇,躺在床上愜意地了個懶腰,對蘇暖玉吩咐道:“還不快給神倒茶。”
蘇暖玉當然不會相信是真的神,但還是給倒了杯茶,因為心裏有太多疑問想向楚昭求證。
然而,楚昭喝了水,卻不理,自顧自地睡覺去了,還讓蘇暖玉去準備飯菜,不要在這裏煩。
蘇暖玉氣得要死,但楚昭現在對大王子還有用,如果照顧不周,恐怕大王子又會責怪,隻好忍氣吞聲地出去給楚昭準備飯菜。
楚昭實在太累了,接下來的時間,除了吃飯一直都在睡覺,將隨遇而安貫徹到底。
烏雲霽親眼看著國師被火燒死,終於出了一口中惡氣,回到宮殿便開始召集他的員謀士商議大事,暫時無暇顧及楚昭。
楚昭一覺睡到三更天,迷迷糊糊中覺床前好像站了一個人,睜開眼睛,借著朦朧的月,果然看到一個高大的影正在床前默默注視著。
“誰?”楚昭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