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出來,殿中所有人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目齊刷刷轉向烏蘇爾王。
烏蘇爾王縱然城府再深,再沉得住氣,此時也不免暗自心驚。
眼前這子,明明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周散發出的氣場,言語間流出的力量,都讓他這個年過半百的王者到無形的威,讓他在看著的眼睛時不自覺想低下頭顱。
為什麽會這樣?
難道真的是神阿伽?
不,這不可能。
神阿伽住在天上,是庇護西域的神,怎麽會向著漢人,還迫自己向漢人投降?
所以,本就不是神阿伽,就是靖南王的王妃,想要用詭計來蒙蔽他,騙他向靖南王投降,達到不戰而勝的目的。
也許被大王子劫持這件事本就是一個詭計,這樣一來,靖南王有了正當的理由攻打烏蘇爾,而則以神的份在王城蠱人心,與靖南王裏應外合攻克王城。
大王子自以為用這子拿住了靖南王,實際上卻是上了人家的當。
這狡猾的漢人子,心機實在太深了。
烏蘇爾王想通這一切,便不再猶豫,沉著臉對楚昭說道:“隻要你能證明自己是神阿伽,寡人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
“好,那我就證明給你看。”楚昭微微頷首,麵向眾人比出一素白手指,“第一點,你們難道都沒發現,我和你們說的是同一種語言嗎?”
眾人皆是一驚,王後,國師,包括烏蘇爾王本人,全都一臉錯愕地愣在當場。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震驚地意識到,這人從頭到尾都在用烏蘇爾語和他們談。
隻是從一進殿便以神的份震撼了全場,後麵大家一直圍繞的份吵吵嚷嚷,本沒有人注意到說的是什麽語言。
因為要對靖南王用兵,他們也曾詳細地調查過靖南王的況,知道靖南王妃是一個從小被家人拋棄,在道觀裏長大的醜陋子。
這樣一個子,應該是沒有機會學習別國語言的,即便為了假冒神特意學習,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學得如此流利。
最重要的是,說了這麽多話,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的語言,就連一直和針鋒相對的王後和國師也都沒有發覺。
所以,會不會真的是神阿伽?
是神阿伽用幻迷了他們的心神,才使得他們忽略了如此重要的信息。
除此之外,本沒辦法解釋這詭異的現象。
眾人頭接耳暗暗稱奇,就連烏雲霽和蘇暖玉都忍不住相互對視一眼,眼裏皆是無法掩飾的詫異。
在此之前,他們兩個也是各懷心思,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關注的事上麵,如果不是楚昭自己說出來,他們同樣發現不了是在用烏蘇爾語和眾人流。
怎麽會這樣?
這也太邪乎了。
難道這人真的會點什麽邪?
蘇暖玉不回想起楚昭從棺材裏醒來之後發生的那些事,後背仿佛有一陣風刮過,刮得激靈打了個寒戰。
這時,烏蘇爾王開口打破了現場詭異的氣氛。
“會說烏蘇爾語,這不算什麽,烏蘇爾也有很多人會說你們漢人的語言,這一點不足以讓寡人信服。”
楚昭當然也沒指他會相信,笑了笑又道:“想當年,神阿伽親筆所寫的治療瘟疫的藥方,被各國王室當作神旨拓印下來,收藏在王室最機的寶庫之中,想必你們烏蘇爾的寶庫裏也應該有一份吧?”
烏蘇爾王的臉一變,神凝重地點了點頭。
“神旨是我們傳國的寶貝,但這事很多人都知道的,既算不得什麽,更不能證明你的份。”
“確實,單憑知道這件事,的確不能證明我的份。”楚昭笑著說道,隨即話鋒一轉,“但我若能將原文一字不差地默寫出來,並且能保證筆跡相同,是不是就可以證明了?”
啊?
此言一出,殿中又是一片嘩然。
烏蘇爾王終於不能淡定,容地看向楚昭,又看向殿中的每一個人。
王後和國師,烏雲霽和蘇暖玉,其餘的王子和員,所有人的臉都彩紛呈。
有人懷疑,有人相信,有人不安,但更多的人卻是一種熱烈的迫不及待的期盼。
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期盼著見證這一刻,想親眼看一看那張神奇的藥方,神阿伽留在這世上最寶貴的財富,庇佑西域萬民不瘟疫詛咒的神旨。
“王上,讓寫吧!讓寫吧!”員們紛紛跪下請求烏蘇爾王應允,神近乎狂熱。
烏雲霽在這此起彼伏的請求聲中看向楚昭,心裏有種莫名的慌。
是那樣淡定,那樣從容,那樣有竹,就連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都讓他約覺得,這個被他製了一路的人,終將要離他的挾製,為他無法掌控的存在。
如果真的是神阿伽,那自己豈不是千裏迢迢綁回來一個祖宗?
最終,烏蘇爾王經不住滿朝員的強烈要求,不得不同意了楚昭的提議,命人拿來筆墨紙硯,讓當眾寫下神阿伽的傳世藥方,同時派殿前將軍率親衛去寶庫請神神旨。
眾人期待的目裏,楚昭在侍者搬來的幾案前落座,鋪好紙張。
沒有立刻默寫藥方,而是閉上眼睛,雙手合十,默默地向上蒼祝禱。
殿中寂寂無聲,眾人都被虔誠悲憫的神態染,不自覺地和一起閉目祝禱。
許久,楚昭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片清明之,挽袖提筆,開始在鋪開的紙張上筆疾書。
每寫下一種藥草,都會朗聲念出那個藥草的名稱與功效,一時間,寂靜的大殿每個角落都回著的聲音。
其聲振振,如鎮妖降魔的咒語,其音嫋嫋,如度化蒼生的經文。
而端坐於案前的白姿,更如佛前蓮花,聖潔,麗,不可。
人們還沒看到的字跡,就已經開始相信的份,過筆疾書的作,仿佛看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前,行走在充滿死亡氣息的大地上,帶領西域人民與瘟疫抗爭的影。
就是神阿伽,是他們的再生之母,是庇佑西域眾生的神。
不知過了多久,楚昭終於寫完了藥方,收筆抬頭看向眾人,眼裏有淚一閃而過。
想當年,為了尋找蕭馳走遍天下,恰好在西域趕上了那場大瘟疫。
這藥方是用了兩個月時間才研製出來的,當它功讓一個危在旦夕的孩睜開眼睛時,整個草原都為之沸騰。
人們歡呼,跪拜,相擁而泣,奔走相告,那場景,無論過去多年,在心裏都清晰如昨天。
不阿伽,“阿伽”在西域是神藥的意思,因為當年離開時並沒有留下自己的姓名,所以人們便用阿伽來稱呼。
“王上,神旨已取出。”殿前將軍率親衛回來,捧著裝神旨的錦盒呈給烏蘇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