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敵？

兄弟？

烏雲霽默然一刻，角勾起一抹冷笑。

仇敵和兄弟有什麽區別，這兩者本就是一。

“睡吧！”他鬆開楚昭，直接在氈毯上躺了下來，“為了防止你再耍花招，今晚我親自看守你。”

楚昭：“……”

反正之前在馬車上也是這樣過來的，隻要不，怎麽著都行。

帳篷外，蘇暖玉等了很久，直到帳中燈火熄滅，也沒等到期待中的靜，不大失所。

楚昭個賤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又功逃過一劫。

為什麽？

為什麽每次都能這麽幸運？

蘇暖玉又氣又恨，卻又無可奈何，隻得憤然離去，隨便找了一個地方歇息。

這次不還有下次，明日見了老王上，就不信楚昭還能幸運逃。

夜漸濃，更深重，遠的王城和近的帳篷全都在黑暗中靜默下來，隻餘滿天闌珊星。

翌日清晨，隊伍整裝出發，在太升起之時進了烏蘇爾王城。

與此同時，靖南王集結兵馬向烏蘇爾邊境進發的軍報也送進了烏蘇爾王議事的大殿，震驚了滿殿的文武員。

“這是怎麽回事，明明是我們要去攻打雲州的，怎麽靖南王卻先打來了？”

“是啊，大王子不是去雲州負責拖住靖南王嗎，怎麽他一去不但沒拖住，反而讓靖南王打來了？”

“是不是他們談崩了，或者大王子的意圖被靖南王發現了？”

員們議論紛紛，誰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這時，一個刻薄的聲音嘲諷道：“我就說他不了大事，王上偏要把這麽重要的任務給他，現在王上總該相信國師的話了吧，他和他那個妖妃母親一樣，都是禍國殃民的妖孽。”

大殿裏頓時安靜下來，員們全都看向坐在烏蘇爾王邊的王後。

態滿，雍容華貴的烏蘇爾王後戴了滿頭的黃金首飾，提起大王子，眼裏是不加遮掩的輕蔑厭惡。

國師達爾瓦站在臺階下，不聲地和對視一眼：“臣昨晚夜觀天象，似有災星降落王城，沒想到今天就有軍報傳來，看來烏蘇爾要有大禍了。”

此言一出，殿中又重新喧嘩起來，所有人都惶恐地看向烏蘇爾王。

烏蘇爾王年近五十，闊額方臉，樣貌獷，很有王者威嚴。

聽著眾人的吵嚷，他始終一言不發，右手習慣地著下上的胡須。

他和王後所生的小兒子烏雲平上前說道：“父王，王兄辦砸了差事，至今都沒有消息，會不會已經被靖南王殺了？”

烏蘇爾王的表終於有了一容。

王後卻嗤笑道：“我看他不是被殺了，而是叛變了，說不定現在正領著靖南王向我們打過來呢！”

眾人又是一片嘩然，烏蘇爾王的臉也變得更加難看。

這時，殿外有侍衛大聲道：“王上，大王子回來了，在殿外求見。”

大王子回來了？

員們全都安靜下來，探頭往殿外張。

烏蘇爾王坐直了子，終於開口道：“讓他進來。”

侍衛應聲退下，很快就帶著烏雲霽進了大殿。

殿中一片寂靜，所有的目都落在烏雲霽上。

烏雲霽麵不改，昂首闊步地走到王座前，單膝下跪，雙手叉在前向烏蘇爾王行禮：“父王，兒子回來了。”

烏蘇爾王看著這個和自己年輕時一樣英武不凡的兒子，神很是複雜。

“說說吧，你在雲州都做了什麽，為什麽靖南王會突然向烏蘇爾發兵？”

烏雲霽心下一驚。

他已經是日夜兼程往回趕，沒想到慕容驍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就調集好了兵馬糧草打了過來。

看來他對靖南王妃是真的很在意了。

烏雲霽穩了穩心神，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將自己在雲州與慕容驍鋒的事大致講了一遍，而後說道：

“這次確實是兒子輕敵，才導致一千兵馬全部折損，但靖南王雖然年輕，能力和心機卻都不容小覷，和我們以前打聽到的有很大出，兒子也是了探報的誤導，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沒本事就是沒本事，何必把責任推到探子頭上。”王後不等他說完，便出言相譏，“本來我們是占據主的，現在卻了被挨打，簡單一句探報有誤就能彌補你的過失嗎？”

“是啊王上。”國師上前附和道，“我們本來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一雪前恥的，沒想到大王子第一步就讓我們陷了被，王上若不嚴懲大王子，恐怕不能服眾。”

兩人一唱一和，與他們同一陣營的員也都紛紛應聲，要求王上嚴懲大王子。

烏蘇爾王對國師頗為推崇，聽他這麽說，便沉著臉吩咐道：“來人，把大王子捆起來，先杖責一百軍再另行罰。”

“等一下。”烏雲霽大聲道，“父王，不管是主還是被，我們和靖南王這一戰都是要打的，雖然因為兒子的失誤讓我方失了先機，但兒子此行帶回了靖南王妃，有做人質，我們不會輸給靖南王的。”

“對啊王上，大王子雖有失誤，但他帶回了靖南王妃，這也算是大功一件呢！”大王子陣營的員忙站出來替他說。

“這算什麽大功？”王後冷笑，“我雖然在宮裏不出門，也曾聽聞靖南王妃黑貌醜，靖南王對極其厭惡，大王子想拿做人質挾製靖南王，別做夢了！”

“我沒有做夢，是王後消息滯後罷了。”烏雲霽目淡漠地看著，眼底卻蘊藏著殺意，轉而對烏蘇爾王說道，“父王，靖南王妃就在殿外，父王何不先召進來一見？”

烏蘇爾王點點頭：“那就讓進來吧！”

眾人聞言，再一次探頭向殿外看去。

此時的太已經升高，金的芒灑落大地，照耀著整個殿宇。

就在這樣耀眼的金裏，楚昭一白，姿綽約地走進了大殿。

的臉被輕紗遮蓋，隻出一雙深邃明亮的眼睛，烏黑長發如上等的黑綢隨風飄，一朵蓮花形狀的紅寶石垂在潔的額頭，更加襯得如玉，欺雪賽霜。

的雙手雖然被繩索束縛，卻毫不影響從容的姿態，當昂首，步調優雅地走向王座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一種烏蘇爾王應該給讓出寶座的錯覺。

就連烏蘇爾王自己都忍不住想起去迎接。

大殿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楚昭走到王座前站定，轉，目平靜地掃視眾人，那深沉而悲憫的眼神，仿佛聖潔麗的上神在雲端俯瞰蕓蕓眾生。

不知是誰失控喊了一聲：“神，是我們的神阿伽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