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作隻是一瞬間的事，沒等眾人從震驚中回過神，烏雲霽已經將帶的劍放回到楚昭脖子上：“你這人，好生卑鄙！”

楚昭沒想到他對自己這麽下得去手，驚詫的同時，不得不承認此人當真是個狠角。

“你挾持人，就不卑鄙了嗎？”慕容驍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向烏雲霽喊道，“大王子，你的人都死了，你再負隅頑抗還有什麽意義？”

烏雲霽驀地轉過頭，他的八個親衛果然倒在地上沒了聲息，每個人的後背都著幾支箭。

蘇暖玉肩膀也中了一箭，臉煞白的跌坐在地上，額頭冷汗涔涔。

“阿玉，你還好嗎？”烏雲霽了一聲。

蘇暖玉捂著肩膀，先是看了慕容驍一眼，慕容驍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楚昭上，便是聽到烏雲霽，也沒有分神過來看。

“我沒事，隻要殿下看好了這個賤人，咱們一定能出去的。”蘇暖玉徹底死了心，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到烏雲霽邊，撕下一截擺，將他的包紮起來。

“好，我們一起走。”烏雲霽疼出滿臉的冷汗，劍刃著楚昭的脖子，衝慕容驍喊道，“不想讓你的王妃死，就放我們離開。”

“你……”

慕容驍剛開口說了一個字，楚昭便搶先說道：“你別做夢了，雲州城誰人不知王爺寵妾滅妻，親至今都不肯與我圓房，剛剛你也看到了，我還在你手上，他都敢直接下令放箭，何曾有半分顧忌，或許他不得我死在你手裏，好讓他有正當理由去攻打烏蘇爾呢！”

烏雲霽和慕容驍皆是一愣。

慕容驍很快就明白了楚昭的意思，立刻抬手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拿下大王子，不必在乎王妃生死。”

烏雲霽有片刻的猶疑，隨即孤注一擲地用劍劃開了楚昭的脖頸。

“既然王爺誰都不在乎，那便讓你的王妃為我陪葬吧！”他咬牙說道。

鮮紅的珠瞬間流出，慕容驍心頭一震，大喊一聲：“住手！”

烏雲霽及時收手，盯著他的眼睛道：“怎麽，王爺又舍不得了？”

慕容驍後背出了一層冷汗，握劍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王妃若有好歹，本王必會不惜一切代價踏平烏蘇爾。”

烏雲霽知道自己賭對了，放聲狂笑道：“那你來呀，我和你麗的王妃一起在烏蘇爾等著你！”

慕容驍看著楚昭脖子上不停滲出的珠，氣得雙目通紅，卻又拿他沒奈何，隻能擺手示意眾人讓開道路，放他出去。

“王爺，我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機會，難道就這樣放虎歸山嗎？”有幕僚在後麵喊道。

“是啊王爺，眼下不是兒長的時候，王爺切不可一時心錯失良機呀！”不人隨聲附和。

慕容驍的眼睛幾乎要滴出來，猛地回頭看向眾人：“那怎麽辦，難道當真要本王不顧王妃死活嗎？”

“王爺要就大業，就難免會有犧牲，這才隻是一個開頭，王爺若不能狠下心腸，恐大業難。”

慕容驍聞聽此言，心中糾結萬分，在人群中找到祁山，紅著眼睛向他發問：“你呢，你也覺得本王應該犧牲王妃嗎？”

祁山麵對這位自己親眼看著長大的年輕王爺，心中同樣糾結萬分，良久才道：“臣希王爺能遵從自己的心，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慕容驍的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看著在烏雲霽手中一言不發的楚昭，緩緩抬手道：“放行！”

楚昭也在盯著他，聽到他這聲令下，心裏似乎有弦被，不自覺抖了一下。

或許，這孫子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吧！

道路讓開，烏雲霽和蘇暖玉一起押著楚昭退出宴會廳。

門外也已經過一番廝殺，烏雲霽帶來的一百親衛死傷大半，所剩無幾。

烏雲霽此時也無法再追究這些，帶著殘餘的部下退到王府的大門外，要回了他們的馬匹，對慕容驍說道：“有一個人跟來，我就砍掉王妃一手指，有十個人跟來，我就砍斷的雙手，王爺肯定不會想要一個沒手沒腳的王妃吧？”

慕容驍鐵青著臉，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與楚昭同乘一騎消失在夜裏。

“王爺，咱們怎麽辦？”北淵在旁邊小聲問道。

慕容驍牙關咬，沒有說話。

祁山上前道：“王爺，這其實是個好機會，烏蘇爾大王子覬覦靖南王妃貌，公然潛王府將人擄走，如此猖狂之舉，是對我大晏王朝的挑釁和辱，王爺正好可以名正言順招兵買馬，聯合各方勢力共同討伐他們，將他們一舉殲滅。”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激靈一下，一眾幕僚的眼睛同時亮起。

“王爺，祁先生說得對，以前咱們顧及著兩國的臉麵，顧忌著朝廷那邊的反應，不好直接對烏蘇爾用兵，現在，烏雲霽擄走了王妃，不但可以讓我們師出有名，就連咱們招兵買馬，聯合各方軍隊都了名正言順的事，如此一舉兩得，王爺還猶豫什麽？”

“正是正是，祁先生這一提議甚妙，甚妙！”眾人紛紛附和。

慕容驍看著大家拳掌的興模樣，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

“如此一來，豈不是全天下都知道王妃被烏蘇爾王子擄走了嗎，那的名聲還要不要了，世人會如何看待，你們想過嗎？”

“……”眾人皆是一怔，笑容僵在臉上。

“王妃，向來不拘小節，如果能打下烏蘇爾，應該是不會在意的吧？”

“是啊，再沒什麽比王爺的大業更重要的，相信王妃也可以理解。”

“王爺以前不是這樣瞻前顧後的人，怎麽現在竟如此束手束腳？”

瞻前顧後嗎？

慕容驍愣住。

確實，這個問題如果放在以前，他大概也會和幕僚們一樣，本不會考慮一個人的生死和名譽。

可是，現在的楚昭，在他心裏，早已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真的，做不了這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