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在場所有的人,唯有蘇暖玉尖一聲“阿爹”,向這邊飛奔而來。
慕容驍也隨即反應過來,飛過去保護楚昭。
然而,沒等他靠近,離楚昭更近的烏雲霽卻騰而起,直接從桌子上空飛過,如老鷹捕食一般猛撲過去將楚昭抓住,劈手奪了的劍,劍刃抵上細白的脖頸。
“別,誰敢我就割斷的嚨。”
慕容驍已經衝到了跟前,又生生剎住腳步,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怎麽會功夫……你不是蘇知府嗎?”
“哈哈哈哈……”烏雲霽仰天狂笑,“沒錯,之前我確實和蘇知府互換了份,但之前在鎮雲關外,我發現你的王妃發現了我們的異常,於是便在沐浴的時候又和蘇知府換了回來。”
他收了笑,低頭戲謔看向楚昭:“聰明又麗的王妃,這一回,恐怕連你也沒想到吧?”
楚昭確實沒想到。
鎮雲關外,發現了蘇知府和大王子的異常,回府後,趁著烏雲霽沐浴更的時間,和慕容驍急談,兩人都認為大王子假扮了蘇知府,而蘇知府假扮了大王子。
於是,經過一番商討後,兩人心設計了這場刺殺,就算烏雲霽不提出讓楚昭舞劍,慕容驍也會主迫楚昭為他表演助興,借機行刺。
隻是眼下,他們誰也沒想到,一場心設計的必殺局,竟會在這裏翻了船。
剛剛在和烏雲霽槍舌戰時,楚昭其實能覺到他和鎮雲關外又有了不同的變化,但後麵烏雲霽在賞劍時故意表現出不懂劍,還執意不肯與切磋,又讓打消了那種懷疑。
說去說來,還是因為事先不認識烏雲霽和蘇知府,才會在萬般謹慎的況下仍被兩人擺了一道。
楚昭歎口氣,由衷讚歎道:“大王子當真好計謀,這一番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實在玩得彩絕倫,我自愧不如。”
“能得王妃一句誇獎,著實不容易。”烏雲霽得意道,“王妃可知道,其實我們今日並不是第一次見麵。”
楚昭一怔,眼前忽然靈一閃,口道:“上次來王府的也是你。”
“不錯,王妃果然聰慧。”烏雲霽說道。
聰慧嗎?
楚昭不由苦笑,有種打雁的被雁啄了眼的憋屈。
以為今天是自己頭一回見烏雲霽,沒想到烏雲霽早已悄悄抵達雲州,假扮蘇知府與進行了第一鋒,並且今天一早還陪著他們一路去了鎮雲關。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就覺得蘇知府的眼睛大而明亮,炯炯有神,不像四五十歲的文該有的狀態。
隻是以前從未見過蘇知府,自然難辯真假。
況且當時慕容驍一直躲在屏風後麵看,慕容驍都沒看出異樣,也就沒往別想。
總而言之,今日這一局,輸得實在憋屈。
烏雲霽見鬱悶,反過來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安:“王妃不必氣餒,你已經很聰明了,要不是我冒險又和蘇知府換回份,此刻已經是你劍下亡魂。”
“你膽敢挾持靖南王妃,還怕自己沒機會死嗎?”慕容驍此時已經不想再管這接二連三的反轉,指著烏雲霽厲聲道,“你若識相,就快點放了王妃,本王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不行,不能放!”蘇暖玉帶著哭腔衝過來,“殿下,這賤人殺了我阿爹,您無論如何不能放。”
“放心吧,我還沒那麽傻。”烏雲霽說道:“王妃是我安全離開雲州的籌碼,我怎麽舍得現在放了。”
慕容驍額角青筋暴起,無奈之下,便將注意力轉向蘇暖玉。
“暖玉,你是本王的側妃,你為什麽要幫著外人來算計本王?”
蘇暖玉淒然一笑,紅著眼睛道:“都這個時候了,王爺還要接著裝嗎,你怕是早就知道我和我爹的份了吧?”
慕容驍被揭穿,倒也沒有尷尬,神如常道:“從你父親要將你送給本王做側妃,並許諾可以幫我聯絡大王子開始,我就知道他有貓膩,但我並不知道他的真實份。”
“那你為什麽還答應讓我進府,還對我百般寵?”
蘇暖玉看著他,眼淚不知不覺流下來。
父親是大王子的謀士,半年前,父親帶潛雲州,假扮雲州知府和知府家的三小姐,設計將送進王府給慕容驍做妾。
至今還記得,初見那天,慕容驍一眼就被的貌吸引,對不釋手,如癡如醉,當場就許了側妃之位。
他還說,如果不是已經和楚家的醜定親,靖南王妃的位子非莫屬。
他說他本不想娶楚昭,隻是出於好心從山匪手裏救了楚昭一命,就被楚昭纏上,非要嫁給他。
現在看來,他從頭到尾都沒對說過一句實話,那無數個夜晚的恩纏綿,都不知有幾分真,幾分假。
看著蘇暖玉流淚的臉,慕容驍的目躲閃了一下。
雖然蘇暖玉經常在他麵前哭,但大多時候都是在做戲,他表麵心疼,心裏卻沒有任何波瀾。
此時此刻,他終於從的眼淚裏到了發自心的悲傷,他們的關係卻也走到了末路。
“本王讓你進府,是為了讓你父親相信我是相信他的。”慕容驍歎息道,“烏蘇爾賊心不死,對我西南邊境虎視眈眈,本王擔心他們會趁本王離開雲州之際卷土重來,一直在尋找製他們的良策。
你父親和本王說可以幫忙聯絡到大王子,本王便決定將計就計,把大王子引到王府囚起來,好以此來震懾烏蘇爾王,讓他投鼠忌,不敢輕易犯我邊境,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抬眼與蘇暖玉對視,眼底閃過一抹歉意。
蘇暖玉恍然大悟,不等他再開口,接著他的話說道:“我懂了,我就是一顆棋子,用來迷我父親和大王子的棋子。”
“你要這麽說的話,你又何嚐不是你父親和大王子用來迷王爺的棋子?”楚昭在旁邊淡淡地接了一句。
蘇暖玉剛剛還對著慕容驍悲悲切切,一聽到的聲音,立刻恨得咬牙切齒:“你閉,我不想聽你說話,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打我的計劃,我早就是靖南王妃了。”
“然後呢?”楚昭說,“你做了靖南王妃,是要幫王爺對付烏蘇爾,還是繼續幫烏蘇爾對付王爺?”
“我……”蘇暖玉噎了一下,又振振有詞道,“隻要王爺聽我的話,別和王上對抗,我們是可以一世安穩的。”
“說半天是想要王爺做烏蘇爾王的傀儡。”楚昭嘖嘖兩聲,“你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蘇暖玉惱怒,指著吼道:“那又怎樣,至我是真心王爺的,你呢,你對王爺隻有算計,何曾有一星半點的?”
“……”楚昭無語,轉頭看了慕容驍一眼,“他對我也沒有啊,他差點就送我見閻王了。”
慕容驍麵微訕,握拳抵在上,輕輕咳嗽了兩聲。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掩飾尷尬,隻有北淵會意,無聲向上舉起右手。
隻聽“嗖嗖”幾聲輕響,數枚暗箭從烏雲霽和八名親衛後的帷幔中出。
烏雲霽聽到破空之聲,大吃一驚,沒敢回頭,抓住楚昭騰空而起,直接往慕容驍後的方向躲去。
箭是衝著他們來的,慕容驍後自然是最安全的地方,反正他手上有王妃,不怕慕容驍會出手截殺。
然而,這念頭剛起,大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竟是楚昭用藏在袖中的銀針刺破了他的皮。
烏雲霽大怒:“人,你竟敢暗算我。”
楚昭衝他淡然一笑:“針上有毒,隻有我一人能解。”
烏雲霽臉一變,想都沒想,揮劍將那塊割了下來。
大立即流如注,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冷笑一聲道:“果然是把好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