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事這麽著急，竟然等不到明天？”

楚昭走過去，與慕容驍相對而立。

因為等會兒要睡覺，沐浴過後隻套了件寬大的半舊珍珠灰的袍子，同樣是半幹的長發，烏亮亮地披在後，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素白的臉上黛未施，清爽得讓人想一把。

慕容驍的手指在側了，卻沒有勇氣將這一想法付諸行。

不知為何，以前楚昭還是個醜婦的時候，他在麵前收放自如，將抱來抱去也不覺得哪裏不妥，可是現在，楚昭這樣彩照人的站在他麵前，給他的覺卻是隻可遠觀，不可玩。

的，從到外都著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息。

“我，我是來和你說一聲，你的計劃我已經和祁山商討過，我們兩個都覺得可行，所以，所以，你可以著手準備了。”慕容驍說道，短短的一句話，打了兩次磕絆。

“好，我知道了。”楚昭說，“王爺還有別的事嗎？”

心裏想著，這事雖然是個正事，也沒必要非得大晚上過來，或許慕容驍還有別的比這更急的事。

慕容驍本來已經不張了，被這麽一問，又張起來。

他搖搖頭，又點點頭，目瞥了眼楚昭那張掛著白紗帳的雕花大床，俊的臉上浮現一層可疑的紅暈。

楚昭：“……”

這人今晚是吃錯了什麽藥？

吭吭哧哧，言又止，一副犯了錯的小媳婦兒模樣，說話都不自稱本王了。

“莫非王爺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要求我？”楚昭猜測道。

慕容驍一愣，意識到自己在麵前失了威嚴，忙清了清嗓子，重新端起架子：“本王沒有別的事，天不早了，快服侍本王歇息吧！”

“什麽？”楚昭以為自己沒聽清，挑眉問他，“王爺讓我做什麽？”

慕容驍的底氣莫名弱了幾分，著頭皮重複道：“讓你服侍本王歇息。”

“王爺想歇在哪裏？”楚昭又問。

慕容驍不悅地蹙起長眉：“本王都在你房裏了，還用問嗎？”

“為什麽？”楚昭不解道，“王爺又不是沒地方睡，為什麽要歇我這裏？”

“你哪來這麽多問題？”慕容驍更加不悅，“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歇在你這裏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

“可是……”

“可是什麽，你我親大半年都還沒圓房，難道你想當一輩子老姑娘？”慕容驍不惱怒。

這人什麽病，自己堂堂一個王爺，屈尊降貴主來和圓房，這事換了哪個人不得高興瘋了，居然一副不不願的模樣。

擒故縱也要有個限度好吧？

偶爾為之是調，多了就是矯。

楚昭終於明白這家夥為什麽非要大晚上的過來和自己說事，敢是拿說事當借口，想跑來和圓房。

圓個屁的房！

楚昭現在隻想一腳將他踹回前院去。

但對方畢竟是王爺，自己現在還沒有徹底掌握話語權，不宜與他過早翻臉。

“王爺要不然先歇在蘇側妃那邊吧！”楚昭說，“最近幾日我在方家住得很不習慣，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心俱疲，實在沒力侍候王爺。”

慕容驍本該生氣的，不知為何，聽了的托詞，心底深竟有種鬆了口氣的覺。

其實，今晚突然過來，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倉促，楚昭突然從一個醜婦變一個大人兒，他心理上還沒有徹底轉換過來。

都怪祁山那個老不，好端端的非要和他提什麽圓房，害得他一下午都在琢磨這個事，衝之下便鬼使神差的過來了。

可話又說回來，他沒準備好是他的事，楚昭這人，憑什麽就這樣拒絕了他？

非但拒絕了他，還要將他往蘇側妃那邊推，搞得他堂堂一個王爺，像沒人要似的。

不行，他不能走。

他大晚上來瓊華院的事，府裏人肯定都知道了，他要是現在就走，別人會不會想他能力太差，完事太快？

那他的一世威名還要不要了？

“太晚了，本王累了，不想再換地方。”慕容驍厚著臉皮走到床前，自顧自地了鞋躺到床上，“你放心，本王什麽也不做，就單純睡覺。”

楚昭：“……”

單純睡覺是個什麽鬼？

又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才不信男人有單純睡覺這一說。

算了，既然這家夥要麵子，也不好讓他被下人們嗤笑，那就讓他睡在這裏吧！

楚昭歎了口氣，妥協道：“王爺既然累了，就先睡吧，我寫點東西再睡。”

慕容驍見沒有撂臉子攆自己走，很是意外，便也不好強行命令現在就睡。

“你寫吧，本王先瞇一會兒。”他說道，主閉上了眼睛。

楚昭應了一聲，往床頭的小香爐裏添了把香料，回到書案前繼續寫寫畫畫。

屋子裏安靜下來，慕容驍悄悄睜開眼睛，看著映在燭火下的玲瓏影，垂落在後的一肩秀發，就連那寬寬大大的舊袍子，似乎都被穿出別樣的風。

腰背直，執筆書寫的作優雅流暢，時而停下來沉思，腦袋便微微歪著向上仰視，顯出一些小人的可。

慕容驍看得出神，覺自己像置於一個夢境，而他在這個夢裏，到從所未有的安寧與平和。

他甚至想，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蠻不錯的。

他慢慢閉上眼睛，睡前腦海裏最後浮現的，竟是“長相廝守”這個詞。

過了一會兒，楚昭放下筆，打了個哈欠，回頭見慕容驍已經睡得深沉。

安神香添多了，把自己都熏得犯了困。

吹滅書案上的蠟燭，起出了門，對守在門外的青玉紅綃說：“幫我收拾一間屋子。”

第二天，慕容驍一覺醒來，看到楚昭已經坐在妝臺前梳妝。

他怔忡一刻，了個懶腰，覺通舒暢。

楚昭聽到靜回頭看他：“王爺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還行。”慕容驍坐起來，看了看上的被子，“你昨晚和本王蓋的同一條被子嗎？”

楚昭：“……嗯。”

慕容驍角輕揚，又問：“你睡在裏側還是外側，怎麽本王竟沒有覺？”

楚昭：“……裏側。”

慕容驍臉上笑意更深，難得說了句俏皮話：“睡裏側就對了，本王在外側幫你擋著大老虎。”

楚昭：“……”

小屁孩兒，居然調戲起老祖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