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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骨》 第321章 大結局(三)

第二日,薛清茵便能自如地下地了。

醫是會指揮的,雲朵和阿卓既心細又果斷。加上自己看過些科普心裏有點數,而這些日子雖然折騰,但從另一層麵來說,也算是鍛煉了這副軀,給足了生產的力量。

再有宣王陪在側……

這一趟生產,算是萬分順遂。

薛清茵剛下床溜了兩圈兒,喬騰來求見,說把東西給帶來了。

“進來吧。”薛清茵說著。

喬騰走進來,後卻跟著個人……正是薛清荷。

薛清茵一愣:“我不是說讓你帶一封絕信來就好嗎?怎麽把人都帶來了。”

其實還不想讓薛清荷來呢,生怕這人見了賀鬆寧可憐的模樣,心一,又給重新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薛清荷拜了拜,顯得冷靜許多。

道:“是我主要來的。”隨即神複雜地問:“大哥……不,薛寧……不對,賀鬆寧呢?”

連著改了兩次口,顯得有些無所適從。

薛清茵也扭頭問一旁的宣王:“是啊,賀鬆寧呢?你那日還沒和我說完呢。”

答話的卻是方塚:“王妃,沒有賀鬆寧了。”

薛清茵怔了怔:“什麽意思?”

塚窺了窺宣王的神,這才敢接著答道:“賀鬆寧……死了。”

“死了?死了?你確定?你親眼所見?”薛清茵乍然聽見這句話,還有些不真實

塚點頭:“親眼所見。”

他心道都燒了,骨灰都讓殿下給揚了。

殿下今早兒起床能下地第一件事就是這個。

薛清茵還有些不大敢信:“怎麽死的?”

塚又看了看宣王的臉,道:“自縊。”

自縊?

自殺?

竟然是自殺!

這算不算是和原著反過來了!

原著中宣王死於自殺,這回卻是賀鬆寧死於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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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清茵重重吐了口氣。

是啊……其實要殺賀鬆寧還有一種有效之法。那就是主角要自殺。他自願放棄命,那環自然而然也就沒了作用。

薛清茵忍不住回抱住了宣王。

真好。

他的命運完全改變了……功了。

薛清茵忍不住埋在宣王口,嗅著他上未愈的傷口傳來的淡淡腥氣,開心地笑了。

“對了……殿下是怎麽令他自殺的?”

他這樣的人……怎會自殺呢?

宣王卻沒有回答的話。

不過薛清茵也不是很在意,扭頭馬上對喬騰道:“那得趕把人送回去啊,這不是把人孟族王後都給拐跑了嗎?”

薛清荷本來想說我不想這麽快走。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自己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該放下了。

該徹底放下了。

薛清荷也吐了口氣,應道:“嗯。”

大年初五。

眾人從圜丘返京,那些員終於也得以回家。不過回了家發現,自己家也讓安西軍給圍了,回不回倒也差別不大。

帝薨的消息終於在京城中傳開。

臣子們不由歎:“這七皇子才剛坐上牌桌呢,就讓人一腳給踢下去了。這後頭都不必選。”

“爾等怎的這樣氣短?何不試試推舉七皇子繼承帝位呢?”有人秉持不同意見。

“哈?你要試你去試。你去跟安西軍講,去跟玄武軍講,去宣王麵前親自去講……”

“別以為我不敢。”那人頓了下,道:“聽聞宣王妃產下了子嗣,興許宣王心正好呢。”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我說了冒犯的話也不會砍我頭吧?

旁人一怔:“宣王妃?……宣王妃還活著?”

“是啊,活著!”

另一頭的許芷也得了消息。

自打知道薛清茵死了之後,便連著病了幾日。

聽許芪一說薛清茵沒準兒還活著,聽說孩子也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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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芷將腦袋上退熱的帕子一扔,掀開被子就下了床。

許芪驚得目瞪口呆:“你、你這就好了?”

許芷狂奔出去:“備馬車!我要去宣王府!”

心想著以後該把騎馬也學了,不然這會兒想更快些都不

許芷往宣王府奔去。

而宣王養了幾日傷,這才帶著薛清茵到皇宮中。

到紫宸殿的時候,還有幾個宮人攔著,惹得薛清茵大為驚奇。

皇帝都沒了。

他們應當認得清局勢才是啊……

“他們是聽了我母妃的話。”七皇子突然跑了過來。

“賢妃?”薛清茵歪頭看他,“那你為何穿自己的母親?”

七皇子雖年,但經大儒教過之後,卻已有了幾分老穩重,他沉聲道:“因為有了不該有的念頭,若我放縱,便是害。唯有早些穿,才能令重新清醒過來。”

以為是父皇看重我,但我知道不是的。連老師都是王嫂為我請的。老師都告訴我了,他說我並不算聰明,但若肯踏實讀書,也能有一番就。老師說我做不了儲君,也不應當做儲君。”七皇子一板一眼道。

薛清茵聞聲,頗為歎。

記得董賢妃也是個很聰明的人……但麵對儲君之位這樣的,便連理智也丟棄了嗎?

難怪自古為奪大位,不管聰明的愚笨的,總要死上許多人才會消停。

問:“你母妃呢?”

“在殿裏,我讓妹妹陪著。”七皇子說罷,主道:“我母妃是很聰明的,隻是一時迷了眼。請兄長不要殺,將關起來吧。關上半年一年,便會明白過來了。”

宣王淡淡道:“當初你之所以能被侍從遠離正宮的西大接出,與你母妃團聚,是本王襄助。”

七皇子驚訝抬頭。

他這才顯出幾分倉皇無措來,跪地道:“那、那是我母妃忘恩負義嗎?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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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下子不知該怎麽為自己的母親求了。

然後他隻能強忍著恥,求助地看向薛清茵。

“王嫂……”他低聲喊,眼底的淚幾溢出,“王嫂能……吹吹枕頭風嗎?”

薛清茵:“……?”

薛清茵輕咳一聲,正兒八經地扭過臉往宣王耳邊吹了口氣。

宣王的耳霎時紅了。

都不自然地繃了。

薛清茵覺得好笑,指著道:“嗯,不用枕頭也能吹。好了,我吹完了。”

七皇子還不通人事,總覺得這個跟他想象中的“枕頭風”不大一樣。

他隻能茫然又期待地看著宣王。

宣王:“……允了。”

隨即便有幾個兇悍的宮進到殿,要將董賢妃帶走關起來。

七皇子終於長長吐了口氣,跪地給宣王磕了個頭:“多謝王嫂,多謝兄長。”

另一廂。

太後也得知了皇帝死的消息。

狂喜之下,甚至打翻了梳妝盒。

“好!死得好!他終於死了!哀家中這口氣……終於能吐出來了!”

又哭又笑,抓住邊傳話那侍問:“那宣王呢?”

侍道:“宣王已經進宮來了。”

“好,太好了!哈哈!這一切又回歸正統了!”太後歡喜地拍著桌子,“哀家要見宣王。不不,他一會兒肯定會來見哀家的。哀家的好孫兒……他要做新帝了,真好。”

太後抹了抹眼角:“哀家聽聞那個宣王妃死了是不是?皇帝雖然混賬。但他生前挑的那個盧書儀倒是極好……”

侍打斷:“太後,宣王妃還活著,還為殿下生了一個兒子。”

太後的神斂了斂,不過很快又開心地笑起來:“那宣王一會兒豈不是能帶著他的孩子來看哀家?”

這時宮晚霞走到了太後邊,道:“奴婢為太後梳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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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點頭:“是是,哀家一會兒要見宣王,是該仔細梳妝,再換裳。”自從賣鬻爵案後,皇帝有意打便一直過得不大順心,哪裏還有太後該有的貴氣?

如今都該拾起來了,想。

不知不覺間,殿中隻剩下了晚霞與

晚霞先解了的發髻,拿起梳子重新梳順。

而後轉過去,不知拿了什麽。

再轉過來時,將手中的東西套住了太後的脖頸。

那是一條綢緞。

一挨上,是涼的。

太後打了個激靈,然後神大變:“你做什麽?你瘋了!來……”人。

最後一個字沒能喊出來。

晚霞已經用力勒住了

晚霞流下淚來,道:“這是陛下離宮前的吩咐,他說他若不回來了,便要奴婢送太後上路。”

“陛下還說,當年先帝陵寢被盜,不是什麽賊人所為,是他親自去刨的墳。囑咐奴婢一定要告訴太後。”

“陛下說他實在恨您,恨先帝。”

“明明是一母同胞,他卻比那沒有母親的皇子還不如。您將所有的寵都給了章太子,今日卻恨起他的卑鄙無來。他說他的卑鄙無,正是從您和先帝上繼承來的。他若該死,你們也該死。”

太後瞪大眼,似有滿腹憤怒要傾瀉。

說不出來。

用力地掙紮著。

了跟前的梳妝臺,東西散落一地。

卻沒能掙晚霞的手臂。

“陛下說,您就安心走吧。似您這樣的人,比他還不如。您不滿宣王妃,可宣王妃不能死,也換不掉。若真為宣王著想,您就該安心赴死。”

晚霞說到此

太後不僅沒“安心”赴死,眼底甚至亮起了,掙紮得更厲害了。

晚霞隻好告訴:“宣王不會來救您的,這兩日董賢妃起了心思,恐怕要絆住宣王的腳步。等宣王置了再過來,您也就剩一了。”

太後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該死。

該死的賀昌!該死的賀昌!

他竟要在這最歡喜的時刻,最不甘地死去!

宣王……

太後看向門的方向。

作漸漸無力。

哀家的宣王啊……

太後終於是不甘地咽了氣。

薛清茵和宣王姍姍來遲。

他們進到殿中,便見裏頭的宮人恐慌地哭號了起來。

“怎麽了?”薛清茵問。

“太後……太後自縊了,邊的晚霞也一並上了吊。”

“這……”怎的這樣突然?

薛清茵驚訝地在宮人指引下,走到了梳妝臺旁。

宣王皺眉,一步上前,遮住了的眼睛:“……茵茵莫看。”

薛清茵推開他的手臂,轉頭看他。

發覺宣王臉上倒沒什麽傷心,甚至似乎也不怎麽意外。

“我不怕見這些。”薛清茵輕聲說著,拿起了桌上一封書信。

一旁的宮人戰戰兢兢道:“那……那似是太後的書。”

薛清茵拆開來,自己沒看,遞給了宣王,問:“寫的什麽?”

宣王語氣平靜地道:“太後在信中說,得知皇帝死的消息,這個做母親的,心痛難自已,唯願下黃泉去陪伴。”

薛清茵搐了下。

好假。

太後生前和皇帝何等不和……

想到這裏,薛清茵一下反應過來,又將信紙重新抓回掌中。

看向宣王,衝他做了個口型:“皇帝幹的?”

宣王頷首。

薛清茵歎了口氣。

那可真是,死了都要惡心一下太後,順便把人一塊兒帶走。

“走吧。”薛清茵道。

他們走出皇宮,回到宣王府。

薛清茵剛一下馬車,便見著了等在那裏的許芷。

許芷抓著披風,瑟瑟發抖,卻毫沒有要進去的意思。宮人便隻得站在邊為撐傘。

薛清茵怔忡片刻,眼底瞬間便浮起了淚意。

想也不想就快步朝許芷奔去。

宣王在後麵連忙去扶,生怕摔一跤……

不過薛清茵好好地來到許芷麵前。

站定,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麽。

許芷也不知該說什麽,隻出來一句:“孩子呢?”

薛清茵輕聲道:“在府裏。……您要看嗎?”

許芷卻沒回答這句話,打著哆嗦問:“怎麽會到傳說你死了呢?怎麽會呢?”

薛清茵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便隻邦邦出了幾個字:“我還活著。”

許芷一下哭出了聲:“我知道,我見著了。你活著,你活著……”

薛清茵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的脖子:“阿娘。”

“你原諒我了嗎?”聲問。

“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何來原諒之說?”許芷一邊發抖一邊說,“那日我聽聞你死訊,我便在想,早在宮中與薛寧,不,賀鬆寧對峙之時,我在屏風後聽見他說,他說在你心中,阿娘更重要。那時我就沒有芥了。可是,可是我沒有告訴你。我忘記告訴你了。我想,怎麽辦,你死了,阿娘還沒有告訴你……”

許芷嗚嗚哭了起來。

薛清茵也繃不住和抱頭痛哭。

宣王撐起又一把傘,遮擋在了薛清茵的頭上。

他高大的軀立在那裏,為們擋去了肆的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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