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客廳窗戶開著，窗簾也被拉開一邊。

里側的窗臺上放著一只綠的小青蛙掛飾。

阮糖看著那只小青蛙笑了一下。

然后掀開被子，小心翼翼挪下床, 了外婆一聲。

阮外婆在廚房弄早飯。

聽見聲音就進來扶著往洗手臺走, 邊問：

“一會小霄是來家里接你麼？要不要外婆把你送下去？”

阮糖聲搖頭：“不用啦外婆, 你省的麻煩，他等下會過來的。”

昨天阮糖給程霄發了消息后還有些擔心。

雖然程霄之前也說了今天可以送。

但想起他以前到校的時間, 怕太早了，他會起不來。

于是男生跟約定。

“以后我起來了就在窗邊放個小青蛙絨掛飾, 這樣你拉開窗簾就能知道。”

剛剛起來，小青蛙已經被放在窗邊了。

那程霄應該會按照約定時間來的。

阮糖掬了把水洗臉。

想到這，邊有自己都沒意識到淺淺笑意。

等一切弄好，坐在餐桌邊喝完最后一口牛。

門鈴果然響了。

“來了來了。”

阮外婆往玄關走，阮糖腳不方便，只能轉過去。

就見外婆開了門。

穿著校服的男生站在屋外, 姿拔, 低聲朝老人問了好。

“外婆早上好，我來接阮糖。”

“誒，好好, 麻煩你啦，乖乖正好吃完早飯，小霄吃了麼？”外婆笑瞇瞇問。

程霄也禮貌地笑了笑，如實說了：“還沒有，我去學校吃就行。”

他現在反正一個人住, 自然也沒有在家吃早飯的習慣。

誰知阮外婆聽了卻皺皺眉, 拉著他的手拍拍：

“那怎麼行呢, 學校吃不夠營養, 家里人沒給做早飯呀？那以后跟乖乖一起上學，來我們家吃。”

老人向來心疼這些孩子們。

學習那麼累，不吃好怎麼能行呢。

程霄聽后微微一怔。

很久沒有人這樣跟他說話了。

他爺爺早就過世。

外公外婆也在媽媽去世后沒幾年因病走了。

自那以后，他的邊就很有這種真心實意關心著他的老一輩了。

他看著阮外婆，竟一時沒有說話。

坐在里頭餐桌邊的阮糖聽見玄關的對話，看了眼桌上。

手拿了一個蛋放進口袋里。

然后才一步一挪地慢慢往門口走。

阮外婆還在心程霄的早飯問題。

一回頭看見阮糖背著書包出來了，又趕過去扶。

里絮絮叨叨：“一會你們等等，我給小霄拿個蛋。”

今天有點不巧，他們喝的粥，只有蛋能帶走。

要是蒸了包子啥的就方便多了。

阮糖扶著外婆的手笑，輕聲道：“沒事外婆，我剛剛拿了，放在口袋里呢。”

阮外婆看一眼的口袋，見確實有一個蛋，這才點點頭。

將自家孫扶到門口后又一次對程霄叮囑：“明天記得來家里吃早飯，知道嘛？”

程霄看著慈眉善目的老人。這下終于低低應了一聲：“好。”

阮糖其實也沒想到外婆會這麼熱。

直到許久后的某一天，輕輕問起。

外婆著長長的頭發，想起那個個子高高，有禮貌又長得很好看的年。

老人絮絮說：“那個孩子啊，也不知怎麼的，我瞧著總覺得他怪孤單的，所以就想著啊，他到家里來熱鬧熱鬧。”

現在的阮糖當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被程霄扶著慢慢走進電梯，站穩后，從口袋里將蛋拿出來遞過去。

“給。”

其實知道程霄習慣在學校小賣部買早飯吃。

但聽見外婆說沒營養后，還是下意識就拿了個蛋。

程霄接過放進兜里。

看了一眼生的腳，低低問：“還疼麼？”

“走的時候還有一點，但已經好很多啦，我這兩天都有按時藥的。”

阮糖輕聲回答，也看了眼自己的腳。

因為腳踝腫著，帆布鞋的系帶拉的很寬。

穿著白子，覺自己的腳像個小包子。

見生微微皺起臉也不知想到什麼的模樣。

程霄不自覺也彎了彎。

卻又因為程禮昨晚那番話。

很快又將這點笑斂去。

阮糖聽他沒再說話。

忍不住抬眼看過去。

發現男生垂眸站著，神是一貫的平靜又散漫。

但總莫名覺得，今天的程霄好像有點不一樣。

只是要說是哪里？

又說不上來了。

電梯在這時到了一樓，響起“叮”的一聲輕響。

男生走近一步，將手臂遞給了。

阮糖扶著他的小臂慢慢挪出電梯。

在慢慢往小區外面走時，突然又看了看現在的姿勢。

倏地反應過來。

看起來……好像個老佛爺。

那程霄就是……

大太監。

“噗。”

阮糖沒忍住，被自己的腦補笑出了聲。

程霄輕挑眉梢看過去。

生又趕捂住了，有點窘地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