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拉開窗簾，推開了窗，只拉上薄薄紗窗。

今晚走回來時覺得外頭的月很好看，風也涼爽溫。所以想開著窗戶做作業。

對面的老居民樓家家戶戶也亮著燈。

因著阮糖家里已經是小區的最后一棟樓，的窗戶與老樓也就隔了不到一百米。

兩邊用矮墻隔開。

有些人家客廳窗簾不厚，甚至都能瞧見點里頭家擺設。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阮糖房間的窗簾一般都會拉好。

然而今天發現，以前偶爾幾次拉開窗簾往對面看時都黑著的那戶人家，今天竟然也亮了燈。

那是窗戶對面正對著的一戶，老樓的最高一層，五樓。

阮糖不僅能看見這家的窗戶，還能看見大門。

因為老樓灰白的公共走廊就對著窗戶這頭。

想到這，不好奇多看了那扇窗戶兩眼。

不過因為拉著厚窗簾，所以除了能看出亮著燈，其余的其實也看不見。

阮糖沒有看太久，吹了會風便準備開始寫作業了。

這時對面的窗簾突然了，一下被人拉開。

一個高高的影出現在窗邊。

他推開了窗，手搭在窗臺上，像是在吹風。

屋子里的白織燈描摹過他利落的肩背廓。

那張五優越卻略顯鋒利的臉也在月下好像和了幾分。

阮糖過開著的半扇窗戶呆呆地看著對面的人。

因為太過震驚而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

直到對面窗邊的男生似有所，也看了過來。

程霄的目越過這不足百米的距離，看到了對面高樓小區里，暖黃燈下生錯愕的臉。

他也怔了一瞬。

兩人的目對視了半分鐘之久，像是都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自己的窗對面。

夜風拂過，泛黃的枝葉沙沙作響。

街燈的暈淺薄又模糊，夜也朦朦朧朧。

男生薄薄的T恤被灌了溫的風，生長長的頭發也過耳尖，有一點輕。

城市的天空看不見銀河。

卻有那麼一刻，星子好像落在了他們互相印著對方影的瞳孔里。

阮糖是在一陣汽車誤的“滴滴”聲響中回過神來的。

倏地低下頭，不再看窗對面。

第一次覺得這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很尷尬。

能看見程霄的樣子，程霄肯定也能看見。

但也就只能相互看見了。

尷尬就尷尬在這兒。

他們又不能對話，就這麼看著算怎麼回事啊。

偏偏還不好先拉上窗簾。

總覺看到對面是認識的人后下一秒“唰”一下拉上窗簾……

好像怪不禮貌的。

阮糖輕抿了一下，盡量讓自己忽略對面不遠那道目。

從窗簾的荷葉邊上取下一個茸茸的發夾，將垂在一側落的頭發夾住。

然后低頭翻開書和作業本，開始認真寫作業。

黑的水筆在作業本上寫下日期，落筆第一個字時，阮糖的心就靜了下來。

是很容易沉浸在學習中的。

晚風吹起綴了小花的紗簾，漾出淺淺的弧度。

生課桌前的臺燈靜靜亮著，映出專注認真的眉眼。

程霄就這樣撐著窗臺，在月和憧憧的燈火下看了許久。

直到生好像寫完了一本，了個懶腰放松。

很快又出另一本習題。

沒有再往窗外看，好像全然忘記了還開著半扇窗戶。

程霄蹙了蹙眉。

兩棟樓這麼近的距離，一直開著窗其實不太好。

但他現在也沒辦法提醒。

索搬了張椅子坐在窗邊，程霄了本育雜志看起來。

時不時會抬眼看看窗對面高樓里的生。

一刻沒停，作業寫了一本又一本。

程霄忍不住回憶，他們班每天有這麼多作業要寫？

不知過了多久，在翻完雜志又一次抬頭時。

對面的窗戶里，一個老人進房間。

生的頭，又說了句什麼，替將窗戶拉上，窗簾也掩好了。

程霄放下雜志，在對面的玻璃窗已經只能越過窗簾出一點微弱亮時，抬手將窗戶關上了。

-

第二天阮糖被鬧鈴起床，下床后照例拉開一點窗簾看外頭的天氣。

當著眼睛出去，看到對面的老樓時。

突然想起昨晚。

是萬萬沒想到的，程霄竟然就住在對面咫尺距離的這棟老樓里。

畢竟柳南街旁的老街區里這樣的樓有一片呢。

昨晚不遠不近對視的那一眼，阮糖心里有些奇怪的覺。

不知是不是因為秋夜總是平靜溫和。

對程霄之前厚厚的不良濾鏡竟也在這一眼的對視里，好像淡了一些。

晃了晃頭，將這些七八糟的想法搖出腦袋。

阮糖開了一點窗戶通風，又重新拉上窗簾去洗漱了。

半個小時后，吃過早飯，背上書包出門。

阮糖很有規律，每天都有差不多固定出門的時間。

跟外婆說了再見，電梯到了一樓。

走出門廳時阮糖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