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指了指客廳的那張單人沙發，“你坐吧，我去倒杯水給你。”

“不用了，您不用特意招待我。”徐斯衍在單人沙發前坐了下來。

聽他說不用，清和也沒有執意去倒水，坐下來，開門見山地問：“壹壹今天怎麼喝這麼多？”

徐斯衍：“是我惹心不好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濃濃的自責和失落，垂下腦袋的作看起來很頹廢。

清和：“你們……最近有聯系？”

阮懿并沒有跟提起過這件事。

徐斯衍點點頭，算是承認了這件事，但沒有說他和阮懿現在是靠什麼聯系的：“我想和復婚的想法一直沒有變，也在為了這個想法努力。”

“但我做得不夠好，總是惹不高興。”徐斯衍看了一眼阮懿臥室的方向，“今天又讓生氣了。”

清和斟酌一番后才說：“壹壹不會隨便生氣。”

徐斯衍：“嗯，是因為我腦袋發熱說了幾句父親出軌的事。”

清和的臉變了一下。

徐斯衍看得一清二楚。

他馬上跟上和清和道歉：“對不起。”

清和臉變化，并不是因為還沒有放下那段破敗的婚姻，而是因為很清楚地知道阮懿下定決心支持離婚的契機和原力。

清和沉思一番，隨后問徐斯衍：“你知道壹壹高中的時候為什麼喜歡你嗎？”

徐斯衍一顆心驟然提到嗓子眼，他覺自己一直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近在咫尺了。

徐斯衍強下激：“為什麼？”

清和：“壹壹小時候，我和他爸爸的還過得去，爸爸對也不錯，后來他出軌，對壹壹的打擊很大，我那陣子也狀態不好，總是生病，之前思想傳統，總覺得為了孩子要努力挽救一下這段關系，壹壹也不希我們離婚，但是男人都已經變心了，怎麼可能會因為這些挽留心呢？”

說到這里，清和淡淡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慨當年的天真，“到高中的時候，爸爸在外面的孩子也滿三歲了，因為是個男孩子，阮家都想把他帶回來，我們母在家里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我因為這些事，總是住院，壹壹一邊上學，一邊還要照顧我。”

徐斯衍聽得握了拳頭，口悶得像是被人塞了一團棉花。

阮懿的日記里雖然記錄了一部分，但紙面上的文字遠不及清和親口說出來來得震撼。

徐斯衍現在懊惱不已，他真想回到那天晚上給自己一個耳。

他正這麼想著，又聽見清和說：“那段時間，我和壹壹都在掙扎搖擺，我沒有工作，離開阮家之后，經濟會變得很困難，壹壹很優秀，我想讓接更好的教育，壹壹雖然上不說，但心里還是希爸爸能像以前一樣對。”

“如果不是無意間撞上你拒絕別人，可能不會這麼快想通。”清和說，“也是我的問題，從小教修養和禮貌，卻忽略了拒絕和憤怒也是必修課。”

徐斯衍眉心跳了一下。

清和這話的意思是，阮懿喜歡他，是因為看到過他拒絕別人？

徐斯衍高中時代確實拒絕過很多人，他那個時候在學校存在很強，雖然本意并沒有想過吸引生，但很多生找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但徐斯衍完全沒給過那些人希，總是拒絕得很干脆。

后來別人提起他的時候都說他不近人。

徐斯衍自覺這不是什麼好話，他更是想不到，阮懿被他吸引，竟然是因為這個。

這時，清和又說：“人都會被自己不曾擁有過的能力吸引。”

“那天你留給的手帕，存了很多年，現在應該還在。”清和長吁了一口氣，“說實話，聽到你說你喜歡上壹壹的時候，我很替欣。”

“手帕？”徐斯衍迫不及待地問：“您能給我看看麼？”

清和：“你不記得了嗎？”

看徐斯衍的表，清和就猜他可能對這件事沒印象了，但沒有責怪他，“也是，一面之緣，不記得也正常。”

徐斯衍：“您能告訴我嗎？”

清和：“應該是高一下學期的事了。”

回憶了一下，“那天他爸爸現在的妻子去醫院找我了，壹壹知道消息之后趕過來安我，在學校的樓道撞上了有生和你說話，對的影響很大，后來騎車到醫院找我，路上闖了紅燈，差點和你的車撞在一起。”

“不過幸好沒有出事，你下車給了一包巾和一張手帕。”說到這里，清和笑了笑，“小生就是這樣，在脆弱的時候遞一張紙，就足夠支撐喜歡很多年了，可能對方都不會記得。”

徐斯衍嚨發酸，表繃著聽完了清和的這一大段話。

清和說的時候，他也在絞盡腦回憶。

可即便是清和說得這麼了，徐斯衍仍然無法從記憶中搜尋出來這個片段。

他很挫敗。

也很難想象，阮懿是靠著什麼，支撐了這麼多年。

清和看出了徐斯衍的自責和潰敗，笑著寬他：“不記得也很正常，那個時候壹壹對你來說就是個陌生人，人每天遇到那麼多事，怎麼可能每一件都記得呢。”

徐斯衍艱地開口：“所以……是因為那天的事，才決定勸您離婚的。”

這些容，阮懿的日記本里都有寫，要推測出來也不是難事兒。

清和：“是啊，你也算是無意間幫了我們母吧，如果不離婚的話，我和壹壹沒有現在過得開心呢。”

徐斯衍說不出話來。

得知這些事，他終于明白了阮懿在餐廳里說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徐斯衍，你真的讓我絕。”

——“是你把我拽出來的，也只有你有本事把我推回去。”

他因為嫉妒、一時沖說出的話，簡直是在往潰爛的傷口上撒鹽。

不僅如此，他也徹底毀滅了上他的契機。

周禮說他愚蠢是對的。

他也覺得自己很愚蠢，愚蠢到離譜的境地。

“不過，從你口中聽到這些話，壹壹應該很失。”清和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

現在算是弄清楚阮懿今天晚上為什麼會喝醉了。

如果是別人拿阮江古出軌的事說，可能不會在意。

但徐斯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