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懿早就猜到了阮老爺子會如何對進行道德綁架，并沒有興趣去聽那些沒有營養的話，所以先行打斷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阮懿一向子和懂得迂回，阮老爺子沒想到這次竟然會拒絕得這麼直接，半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因此他的臉僵了幾分。薆荳看書

阮老爺子：“壹壹，我知道你因為你父親出軌的事心存怨恨，但思誠是無辜的，你不能遷怒于他。”

阮懿：“我沒有遷怒于他，但我也不會幫他。”

重申自己的立場。

阮老爺子：“你若是還在徐家，自然有選擇的權利，但壹壹，你現在得認清楚自己的境，如果阮家執意要你捐贈，你沒有辦法拒絕，也要為你母親和外公外婆考慮。”

阮懿淡淡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阮老爺子以為是妥協了，面和緩不，“不過你放心，手了以后，家里不會虧待你的，我聽說你離婚的時候一分錢都沒分到，到時候我讓你爸……”

后來阮老爺子說了什麼，阮懿已經無心去聽了。

隨便找了個理由，準備先回家。

目的已經達，阮老爺子也只是象征地留了一句，并且提醒：“明天記得早點去醫院看配型結果。”

阮懿沒有回應，拎著包一鼓作氣走出餐廳。

上車之后，阮懿將包扔在副駕上，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攥住。

忽然就難過。

不是因為阮家對的態度，有清和還有外公外婆疼，在親方面并不缺失。

早就放棄了從阮家人上得到，現在只是惡心、憎惡自己里為什麼流著一半阮家的。

——

徐斯衍晚上被萬柳和徐莫言回家里吃飯了，兩個長輩對于他追阮懿的進度十分關心。

吃飯期間，聽聞徐斯衍給阮懿送了生日禮，萬柳難得夸了他一句：“算你開竅了，壹壹收下了麼？”

徐斯衍：“我用了點辦法讓收下了。”

徐莫言聞言馬上皺起眉來：“你又使什麼險手段了？早就跟你說了這樣追人使不得——”

“沒有。”徐斯衍說，“沒威脅。”

他如實代了況，這過程中不免要提起阮懿的同事們對“渣男前夫”的種種評價。

萬柳和徐莫言聽到這里之后非但沒有不悅，反而齊聲笑了起來。

徐斯衍：“……”

他很早就懷疑他不是親生的。

萬柳：“壹壹的同事們火眼金睛，說得很對。”

徐莫言：“也就是壹壹善良，竟然還因為這個事跟你道歉。”

徐斯衍：“……”

功把徐斯衍堵到啞口無言，萬柳和徐莫言也沒繼續埋汰他，“壹壹還是心的，你只要用對方式，尊重，把關心落到實，不要計較回報，說不定是有希的。”

徐斯衍還沒來得及回話，手機便響了。

是醫院那邊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徐斯衍眼底的那點笑意瞬間消失，表嚴肅地接了起來。

院長：“徐總，配型結果出來了。”

“阮小姐和同父異母的弟弟配型結果高度吻合，是目前最適合移植手的人選。”

因為這句話，徐斯衍臉上的厲更濃：“阮家拿到結果了麼？”

院長：“還沒有，結果明天早上才會給到阮家，如果要修改的話——”

徐斯衍：“不用，明早我過去。”

說完這句話，徐斯衍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徐莫言和萬柳馬上問：“阮家怎麼了？”

他們兩人只聽見了徐斯衍這邊提到了阮家，并不知道電話那頭究竟是什麼事。

徐斯衍：“阮江古的小兒子腎出問題了，讓阮懿去做了配型。”

萬柳：“他要讓壹壹給他兒子捐腎？”

萬柳放下筷子，被這離譜的要求氣得風度全無，“他哪里來的臉？”

這幾年，萬柳偶爾也會跟阮懿聊起來家庭方面的事，大部分都是詢問，阮懿回答。

即便阮懿從未抱怨過，但萬柳也很清楚阮江古是怎麼對呢。

本沒把當兒，半點父親的義務都沒盡過，之前拿了兩千萬，現在竟然還好意思要阮懿給他兒子捐腎？

徐莫言的臉也很難看：“阮家這是看壹壹和你離婚了，沒人撐腰，肆意欺負。”

萬柳馬上狠狠瞪了徐斯衍一眼：“都你是造的孽！”

徐斯衍：“……”

徐莫言：“你讓醫院幫忙改報告了沒？”

徐斯衍搖搖頭：“沒。”

“改報告治標不治本，阮家認為沒人撐腰，今后還會欺負。”

徐斯衍一開始也有想過讓醫院這邊把配型報告改掉，對于他來說這件事易如反掌。

但這只能幫阮懿躲過這一次的刁難而已。

阮家既然開了這個頭，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徐莫言和萬柳當即便聽明白了徐斯衍的意思，萬柳哼了一聲，“還算你干了件正事兒。”

徐莫言：“明早我和你媽一起陪你去吧。”

徐斯衍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

——

第二天是周六，見阮懿起了個大早，清和好奇地問：“怎麼沒多睡會兒？”

阮懿：“學校有點事，我上午得過去一趟。”

這幾天，阮懿一直沒有提過阮江古找這件事兒。

清和也沒有懷疑阮懿的話，給弄了點早餐吃，把送出了門。

八點半，阮懿把車停在瑞金醫院的地庫。

醫院上班時間是九點，特意提前半個小時過來，是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

阮懿從車上下來，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了萬柳的號碼——

雖然已經準備了好幾天，但真正到了這一刻還是會猶豫，還是會譴責自己。

阮懿盯著屏幕，不斷地深呼吸。

就在豁出去要按下去的前一秒，忽然聽見了萬柳的聲音：“壹壹！”

阮懿差點以為自己是走神過度出現了幻覺，可本能還是驅使著抬起了頭。

一抬頭，竟然真的看到了萬柳。

不止是，邊還站著徐莫言和……徐斯衍。

阮懿的手指僵住。

如果只有萬柳和徐莫言在，尚且能厚著臉皮開口說出自己的困境。

可徐斯衍也在。

之前口口聲聲說著要跟他劃清界限、不再聯系，徐斯衍若是聽見找他父母幫忙，或許又要像之前一樣嘲諷“著臉”了。

阮懿覺得，有點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