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衍最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理由去跟阮懿見面。

倒不是不想主約，但阮懿前幾次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不想見他。

而這個時候，他如果再反復出現在面前對糾纏，只會惹得更加不耐煩。

所以徐斯衍才忍了這一個多月，想到了這個辦法。

萬柳和徐莫言一聽徐斯衍的話就明白他的目的了。

但因為兩人對于之前發生的一些事不太清楚，所以萬柳非常看不上徐斯衍這種行為：“想追人還得我和你爸幫你把人約出來，你自己不會打電話啊？”

徐斯衍只好實話實說：“上次見面，我和鬧了點不愉快，應該還在生我的氣。”

徐莫言不怎麼相信，“壹壹脾氣那麼好，還會生你的氣？是你自己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吧？”

徐斯衍：“……”

他的沉默等同于默認。

萬柳：“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喜歡壹壹？不是因為離婚了不甘心？”

徐斯衍：“不是。”

萬柳：“行，那我幫你一次，先說清楚，我跟你爸只負責把壹壹過來，后面怎麼做，你自己去考慮，壹壹要是不答應你，也別指我們替你說話，你那是活該！”

——

時隔四年再一次和家人一起過年，阮懿的心很激，守歲結束以后，肚子回到房間，久久都沒有醞釀起睡意。

手機里不斷有拜年的微信消息進來，阮懿一一回復完，又去刷了朋友圈，看到了不最新的照片。

姜明珠在朋友圈曬了一張兩家人的大合影，每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周禮懷里抱著孩子，那張一貫沒什麼表的臉上，也難得出了微笑。

阮懿給姜明珠這條朋友圈點了個贊，又往下翻，看到了好多同事和朋友曬照片。

阮懿拿著手機玩了半個小時之后，終于有了困意，就此睡了過去。

年初一一早，剛睜開眼沒多久，阮懿就接到了萬柳的電話。

躊躇半晌，阮懿才按下接聽鍵，“伯母，您找我。”

萬柳：“春節快樂啊壹壹，起床了沒？今天有安排嗎？”

阮懿：“剛起，今天沒什麼安排，就在家陪他們看看電視。”

萬柳：“真好，我和你伯父兩個人，悶得很。”

阮懿下意識地想問“斯衍沒回去嗎”，但話到邊還是吞回去了。

現在沒立場問這個問題。

萬柳嘆息一聲，抱怨說：“你說說，生這種工作狂兒子有什麼用，大過年的，他竟然去跟客戶見面了，沒見過這樣的……”

阮懿干笑了幾聲，不知道怎麼接話。

萬柳：“壹壹，你這幾天有空嗎，過來吃個飯吧，我跟你伯父都有點想你了。”

阮懿抿住，握著手機的力道收幾分，半晌沒有回應。

相信，萬柳一定能從的沉默中得出答案。

過了約莫半分鐘之后，萬柳又發出了一聲嘆息，“怪我，怪我……真是太沒分寸了，你和斯衍都離婚了，我不該讓你為難。”

聽到萬柳自責的聲音，阮懿有些于心不忍。

那一刻覺得自己沒良心的。

不說別的，萬柳和徐莫言這些年對是真的好……

“伯母，您言重了。”阮懿最后還是答應了萬柳的邀請，“我明天過去可以嗎？”

萬柳：“你不要勉強自己。”

阮懿：“沒有勉強，您和伯父之前對我那麼好，于于理都應該給你們拜個年的，但還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了。”

這個“其他人”，主要指的就是徐斯衍。

——

因為要去徐家吃飯，阮懿下午去了一趟商場買了幾份拜年禮。

清和聽說阮懿要去徐家吃飯之后，也沒有攔著，只是說了句：“二老前些年對你不錯，也幫了我們家不，逢年過節去拜訪一下也是應該的。”

為了避嫌，阮懿去徐家吃的是午餐。

年初二一早，阮懿就帶著禮出門了，過年期間路上有些堵車，到徐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出頭了。

萬柳和徐莫言兩個人在客廳坐著看春晚重播，阮懿剛一回來，萬柳就招待喝燕窩。

幾個月沒見了，萬柳拉著阮懿在沙發上坐下來，端詳了好一陣子，“壹壹是不是瘦了，最近工作太辛苦了麼？”

阮懿搖搖頭，“沒有瘦，放假還吃胖了幾斤呢。”

萬柳：“你這哪里胖，小胳膊小的。”

雖然久沒見了，但萬柳和徐莫言對阮懿的態度并不顯得生疏，和離婚前找不出任何區別。

萬柳大概是平時邊沒有能說上話的晚輩，看到阮懿之后，拉著問了不問題。

這其中自然也逃不過江妄這個話題。

當阮懿告訴，不會和江妄在一起的時候，萬柳驚了一下：“怎麼了？你們之前不是還不錯嗎？”

阮懿：“我對他沒有那個意思，只把他當普通朋友了。”

萬柳：“那回頭我和伯父遇到合適的，再給你介紹一下，你喜歡什麼樣的？”

阮懿笑著說，“謝謝您，不過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工作要。”

徐莫言：“也是，你這正是工作上升期，別被這些兒長耽誤了正事兒。”

能從長輩口中聽到這種話，還是很難得的。

阮懿被徐莫言的話逗笑，順著他說，“還是伯父看得。”

阮懿和萬柳還有徐莫言相起來幾乎沒有什麼力，他們也沒有跟聊過徐斯衍的相關話題，阮懿就更加不會有包袱了。

但，就在阮懿卸下包袱沒多久的時候，徐家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阮懿抬起頭來看過去，角的笑容瞬間僵，隨后消失殆盡。

是徐斯衍回來了，而且他們兩人的目正好撞到了一起。

徐斯衍看到阮懿笑容消失，側的手握了拳頭。

萬柳：“你不是說要跟客戶見面麼，怎麼又回來了？”

徐斯衍走到鞋柜前換拖鞋，視線掃過阮懿的那雙白ugg，“忙完了，就回來了。”

阮懿從沙發上起，“伯父，伯母，那我先走了。”

本就是因為徐斯衍沒在才過來的。

現在徐斯衍回來了，看到坐在這里，很不合適。

萬柳和徐莫言沒有攔阮懿，夫妻兩人朝徐斯衍那邊看了一眼。

徐斯衍邁了一下，擋在阮懿面前，垂眸看著，淡淡地說：“吃完飯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