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說到徐斯衍的車禍時，阮懿的一顆心驟然提到了嗓子眼，接著便浮現起了徐斯衍離開之前的那個眼神——

徐斯衍出車禍，和說的那些話不了干系。

只是阮懿的確沒有想過徐斯衍會因為緒不穩定，弄出這麼大的事來。

阮懿的手放在桌下，掐了一把掌心，平靜地問：“現在醒了麼。”

原野盯著阮懿的表，愣是沒看出半點端倪，再聽見平靜且事不關己的反問，原野實在有些沉不住氣：“你們好歹做了四年多的夫妻，他出事兒，你就這個反應？”

阮懿：“他名下有很多醫院和優秀的醫生，我不是專業人士。”

言外之意就是，就算著急也沒用。

原野能明白阮懿想表達的意思，但還是覺得冷漠的反應很傷人：“那天晚上你跟他說什麼了？”

“我跟他打從穿開就認識了，我第一次見他被人氣到出車禍。”原野說。

阮懿垂下了頭，想起那天晚上的劍拔弩張，和徐斯衍充滿殺意的眼神，疲憊油然而生。

原野見阮懿半天沒說話，直接換了問法：“你真的喜歡四哥？”

“你跟四哥說你喜歡斯衍，是為了拿他當你的擋箭牌？”原野的問題一個接一個，顯得有些咄咄人。

阮懿完全能夠理解原野現在對的態度，假設的朋友遭遇了同等待遇，一定也同樣憤慨、不忿。

所以沒有為自己做任何辯解，只是了：“抱歉。”

這個道歉也等于是默認了那幾個問題，原野的臉變得有些難看，眉頭皺著。

“你狠的。”原野說，“看來我之前對你的認知有偏差。”

原野一直覺得徐斯衍對阮懿有偏見，之前接下來，他覺得阮懿這個人格很不錯，溫且善解人意，即便被冷暴力也沒有任何怨言。

現在看來沒有怨言倒也正常，本就不在乎徐斯衍，何必掛心他的態度。

到頭來是徐斯衍在這段關系里淪陷了。

阮懿對于原野的評價照舊用了默認的態度。

這樣子讓原野更生氣了，他嗤笑了一聲，“沒見過你這麼利用人的。”

從小接的教育和修養讓他無法對一個說出更過分的話，但阮懿真的很懂得怎麼讓人生氣，“你就沒有過良心不安的時候麼？”

阮懿低著頭，手攥了拳頭，掌心一片，“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原野直接攔住，“我還沒說完。”

“……誒？你們怎麼在這里？”原野這邊正和阮懿僵持不下的時候，忽然聽見了姜明珠的聲音。

兩人不約而同地朝旁邊的姜明珠看過去。

看到姜明珠之后，阮懿的心臟一，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

這樣子落在原野的眼底就變了心虛。

原野想，阮懿多半是不想讓姜明珠聽見他們聊天的容，特別是喜歡周禮這件事。

姜明珠看看原野，又看阮懿，“怎麼你倆吃飯，斯衍呢？”

原野：“在醫院。”

姜明珠：“醫院？他怎麼了？”

原野：“車禍。”

姜明珠：“我怎麼不知道？嚴重嗎？醫生怎麼說的？”

原野：“他不讓說。”

別說姜明珠了，現在連萬柳和徐莫言那邊都不知道他車禍。

這也就是傷得不算嚴重，否則死了都沒人收尸。

姜明珠：“在哪個醫院，你現在帶我過去。”

說到這里，停下來看了一眼阮懿，想起阮懿對徐斯衍的用心，姜明珠便拉住：“你也一起走吧。”

阮懿喜歡徐斯衍，眼下徐斯衍出了車禍，肯定不放心。

原野：“算了吧，我猜應該不想過去。”

原野平時說話都很注意，但這句話里明顯帶著怪氣懟人的意思，姜明珠瞪他一眼：“你別說話。”

原野：“我沒說，珠珠，你看人還是亮眼吧。”

他直接告訴姜明珠真相，“斯衍就是找過之后出車禍的。”

姜明珠：“你們吵架了？”

阮懿了，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原野打斷，“珠珠，別跟浪費時間了，我們走。”

姜明珠一頭霧水，完全沒明白怎麼回事。

阮懿輕輕對說：“我不打擾你們了，先回去了。”

姜明珠被原野拉著，也攔不住阮懿，只能眼睜睜看他走了。

——

飯自然是沒來得及吃，姜明珠跟著原野上了車，路上給周禮打電話說了一聲。

跟周禮通完電話，姜明珠才問原野：“你怎麼突然對阮懿那個態度？”

原野模棱兩可：“斯衍因為出了車禍，我上頭了。”

姜明珠：“他們出什麼事了？”

原野：“不就那些破事。”

姜明珠：“都離婚了，這些年也很不容易，當初也都是因為我和周禮才會這樣，沒錯。”

原野呵了一聲，“我之前也這麼想，虧我還同過，沒想到……”

原野腦子一熱，差點就把阮懿喜歡周禮這個事兒說出來。

還好及時忍住了。

姜明珠：“沒想到什麼？說完。”

原野：“沒想到竟然真的婚出軌，還沒離婚就找個男人勾搭在一起了，借著斯衍拿了那麼多好就走人，這是把人當傻子呢。”

姜明珠：“不會婚出軌的。”

阮懿從中學開始就喜歡徐斯衍，這麼多年的寂寞都挨過來了，離婚最多是心死了打算放棄，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接其他人。

原野沒反駁姜明珠的話，算了，就算阮懿喜歡周禮，周禮也不會看一眼，姜明珠識人不清就識人不清吧。

姜明珠跟著原野來到病房的時候，徐斯衍正在電腦前理工作。

姜明珠看見徐斯衍頭上和胳膊上的紗布，眉頭立馬蹙起來。

徐斯衍：“你怎麼來了。”

姜明珠：“醫生怎麼說？”

徐斯衍：“沒事。”

徐斯衍對姜明珠的態度很冷淡，整個人上都籠著層霾。

姜明珠：“你跟阮懿吵架了？”

徐斯衍聽見這個名字之后直接合上了電話，作帶著戾氣和慍怒。

姜明珠了，剛想說話，病房的門再次被推開。

是周禮來了。

周禮一進門就看到徐斯衍和姜明珠發脾氣，直接走上去把姜明珠拽到邊。

徐斯衍看著對面的兩個人，翕：“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