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聽完醫生這麼說之后總算能暫時松一口氣,但一看徐斯衍頭上纏的紗布又覺得目驚心。
還好那擋風玻璃的碎渣沒有傷到他的臉,否則就毀容了。
但頭上留疤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徐斯衍住院,原野自然是要在這里陪護的,他安排了司機過來接走了俞寧,只一人在病房里守了徐斯衍一夜。
——
徐斯衍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是第二天早晨八點鐘。
意識一清醒,他便覺到了頭部和胳膊上傳來的痛。
睡了太久,睜開眼睛的時候被和病房蒼白的墻壁刺得眼眶發酸。
再低頭一看,胳膊上也都是白紗布。
“你醒了?”來不及思考,徐斯衍便聽見了原野的聲音。
原野走到床邊看著徐斯衍,仔細打量,“你哪里不舒服,我找個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
徐斯衍:“我怎麼了。”
昏睡了一晚上,他開口的時候,聲音沙啞得不像話。
原野:“我還想問你怎麼了,昨天我突然接到警電話說你出車禍了,差點被你嚇死。”
原野很是好奇,“你昨天晚上不是去找阮懿了麼,怎麼搞的到底?”
聽見“阮懿”兩個字,徐斯衍的目驟然冷卻下去,拳頭驀地握,胳膊上的傷口因為他的這個作開,滲出的跡很快染紅了紗布。
原野被徐斯衍這個作嚇了一跳,“我草你干什麼!不想活了啊!”
他馬上按領來了護士和醫生。
護士和醫生重新為徐斯衍包扎了傷口,徐斯衍全程繃著臉一句話都不說,駭人的氣場讓替他換藥的護士大氣都不敢。
好在,藥最后還是換好了。
離開之前,醫生特意叮囑一句:“傷口一定要注意,胳膊不要用力,反復流不利于康復。”
徐斯衍照舊一言不發,最后是原野不斷地跟醫生說著“謝謝”,把人送了出去。
再次關上門回到病房后,原野又問徐斯衍:“你跟阮懿吵架了?”
徐斯衍不說話。
原野斟酌了一下,“拒絕你了?”
徐斯衍照舊不說話。
原野只好勸他:“不是跟你說了麼,你之前對那個樣子,現在不搭理你是很正常的,你想追人就得做好這個心理準備,這才剛開始你就破防了,以后還怎麼……”
“不喜歡我。”徐斯衍打斷原野的話。
原野被說懵了:“……啥?”
徐斯衍:“親口說的。”
他的聲音毫無溫度,一雙眸子冷得像淬了冰,“告訴周禮喜歡我,是因為不想讓周禮知道的心思。”
原野:“……所以你的意思是,喜歡的人就是四哥?”
徐斯衍發出一聲冷笑,沒接話。
原野覺得自己的腦子都他媽快不夠用了。
他努力捋了一遍這件事的邏輯——阮懿從中學開始就暗周禮,后來周禮找上跟合作,為了全周禮和姜明珠,算計了徐斯衍,跟他結了婚;
不想讓周禮知道的,但又想為周禮付出,所以就跟周禮說喜歡徐斯衍。
他們中學本來就在一個學校,徐斯衍當時也被不生追過,周禮會信的話倒也合理。
但徐斯衍就了純純的大怨種。
要是阮懿沒逞能,那這事兒也做得太不厚道了。
即便是兩個人毫無,被這麼算計了也不會好——何況徐斯衍現在還喜歡上阮懿了。
更可笑的阮懿“喜歡”的人剛好也是周禮,還深偉大到這種程度。
原野頭更炸了,他總覺得徐斯衍接下來可能會和周禮絕,他夾在中間得難死。
原野:“我覺得可能是不承認。”
徐斯衍:“可能?”
原野:“……行吧,那就算是喜歡,現在也都過去了,你要是想追人也不是沒可能。”
徐斯衍:“也配。”
原野從徐斯衍的話里聽出了深刻的憎恨,眼皮子跳了一下,趕勸他:“你先別沖,這事兒有待商榷,我們再想想辦法。”
徐斯衍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的紗布,周的戾氣越聚越濃。
阮懿。
他不會讓好過。
踐踏他,利用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
那天晚上之后的兩三天,阮懿都沒有和徐斯衍過面。
第二天的時候,江妄發來消息說,投資方那邊松了口,實驗室讓他繼續留在北城做這個項目。
阮懿知道這是周禮的手筆,松了一口氣,之后拒絕了江妄找晚上一起吃飯的邀請。
上一次徐斯衍走的時候留下的那個眼神太過駭人,雖然他這幾天沒多大靜,但阮懿無法確定他后續會不會繼續出手。
阮懿不想把江妄再牽扯進來,至短時間,不能再和江妄頻繁見面。
阮懿沒有跟江妄說這些事,他年輕氣盛,要是知道了這些,說不定真的會去找徐斯衍當面對峙,事鬧大了對誰都沒好。
周三這天下午,阮懿剛剛走出教學樓,便被原野攔住了去路。
在學校上原野,阮懿有些吃驚,“你……找我嗎?”
原野:“對,有點事跟你聊,一起吃個飯方便不?”
他們之間能聊的,大概也就是徐斯衍的話題了。
原野都已經找到學校了,想必拒絕也是沒用的,于是阮懿點頭答應下來,跟原野一起走出學校。
阮懿今天沒有開車,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原野的車。
原野說了個市區餐廳的名字,阮懿沒有拒絕,輕輕點了點頭。
上車之后,阮懿一直沒說話,原野只好問:“你話一直這麼麼?”
阮懿:“嗯?”
原野:“……沒事。”
他忽然就很理解,為什麼阮懿和徐斯衍倆人結婚四年多都沒有出來火花。
他們兩個人都太無聊了。
后來路上半個多小時,阮懿都一句話沒說。
原野帶阮懿到了市區經常去的這家餐廳。
點過餐之后,阮懿才問原野:“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原野笑了一下,揶揄:“我還以為你不會主說話呢。”
阮懿:“……”
原野:“你應該能猜到我找你是想聊什麼。”
阮懿:“你直說。”
原野:“那天晚上斯衍去找你,回程的路上出了車禍。”
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阮懿的表,不肯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嚴重的,人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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