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騙你。”

“我不信，”周沫放開手，視線卻沒離開他，“你心裏的那瓶醋，從十年前，釀到現在了，不但沒變質，還越釀越酸了，是麽？”

韓沉撇開頭，沒說話。

“你看你，被人說中，就不敢和人對視，”周沫說：“韓沉，你要搞清楚，我們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十個月以後，我們就是孩子的父母，你心裏到底還在意什麽？”

韓沉猶豫片刻，說：“好吧，是我說謊了，我的確很在意你喝桃這件事。”

周沫無奈扶額，“我喝桃是因為我本來就喜歡喝桃。小時候，我家裏過除夕，我媽在家做年夜飯，我爸帶我去超市買東西，他買兩瓶啤酒，然後讓我隨便選我想要的，我選了好多零食，回去之後被我媽一頓罵，說大過年的，吃什麽零食。後來我爸再我帶去，我就老實了，乖乖拿果類的飲料。橙和桃我都買過，對比之下，桃更甜，所以我喜歡桃。沒有其他任何意義。”

韓沉：“那唐天錫桃過敏……”

周沫：“他不怎麽喝果，你知道的，他喜歡喝冰紅茶，不管冬夏，都拿冰紅茶當水喝。後來有次我買了桃，大夏天他為了解，喝了一口，誰知道過敏了。以前他也喝過果，都沒出事，就那次，出事了。他說是的桃有問題，結果是人用的真桃子。他力行鑒定的桃品質，我幹嘛不喝？”

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韓沉：“你以前都沒說過。”

周沫：“你以前也沒問啊。”

韓沉：“……”

周沫笑說：“我也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吃唐天錫的醋，所以我故意不說。”

韓沉疑：“為什麽？”

周沫：“就許你此次考第一氣死我，不許我明知你吃醋還故意惹你吃醋氣死你？”

韓沉：“……”

周沫哄道：“好了，都解釋清楚了，以後別再釀醋了。”

韓沉：“……”

周沫想到什麽，突然說：“對了，你爺爺還和我做換。說……用你四哥的命換給你三伯的諒解書。你四哥的況你應該知道，如果家屬同意拔管子，他應該活不下去。”

韓沉擰眉，震驚道：“他真是這麽和你說的？”

周沫：“我沒必要騙你。”

韓沉麵瞬間黑了下來。

周沫：“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家一直都在刷新我對你們家的認知。”

韓沉略愧疚，“抱歉，我……”

周沫：“又不是你的錯，幹嘛道歉。你已經做了你能做到的所有事，甚至還站在了我這邊。有這些，就夠了。你和他們，不一樣。”

韓沉微微抿，“多虧我媽。”

周沫：“是啊，你要好好謝。”

要不是梁辛韻，說不定韓沉現在也被韓家的那種思想和風氣染指了。

韓沉吃完剩下的飯菜，又將飯盒洗了，隨後去幫周沫辦出院手續。

再回來時，他看到周沫手裏提著的電腦，問：“你最近工作很忙？”

周沫有點煩躁：“嗯。好多東西沒做完。”

韓沉：“我能幫上忙？”

周沫驚訝：“你幫我？”

韓沉：“嗯。”

周沫想了想：“還是算了吧，我要研究的東西，你也不懂。你弄不來的。”

韓沉：“我可以學。”

周沫笑笑：“沒那麽好學。我都學到博士了，還沒在這個領域紮，隻能做浮於表麵的研究，你幫我……難度太大了。”

韓沉：“別小看我。我自學能力很強。”

周沫：“行，晚上談。”

韓沉：“好。”

兩人商定，晚上時候再一起討論周沫工作的事。

然而還沒到下班。

韓稹那邊突然來了電話。

彼時韓沉正在上班，韓稹來電話說，韓鴻德從醫院回去後，就一直不舒服，嚷嚷著悶，而且還頭疼。

韓稹給韓鴻德找了藥服下，讓他休息了一會兒，睡了兩小時後，韓鴻德突然驚醒，之後就近乎神誌不清了。

韓稹連忙打了120。

此刻，韓鴻德已經被送去東大一院的急診。

韓沉聽聞消息，立馬趕去急診。

然而大夫卻告訴韓沉，韓鴻德的況很不好。

有突發腦溢的嫌疑，並且和他多年的高史有關，可能是緒激，導致腦部管破裂，最終出現昏迷。

韓沉請求大夫盡快確診，先弄清到底是腦部的哪個管出現問題。

急診外，韓沉和韓稹也趕給帝都那邊打電話，通知韓雎、韓旌等幾個兄弟。

韓鴻德的況一直都不太好，他的年紀很大，且有比較嚴重的高病史，平日裏，誰見了韓鴻德都忍讓三分，就是怕他出現現在這種況。

韓峙聽到韓鴻德進了醫院，氣急道：“早上的時候，爸給我打電話，說去找周沫談，肯定是和周沫談的時候，那丫頭氣到爸了。”

韓稹震驚：“爸去找周沫了？”

韓峙：“不然呢？要不是我被上麵問話了，怎麽可能被周沫這麽一個小丫頭拿？我當時就不想讓爸去，但爸說，做檢討這事很重要，非要去。”

韓稹氣急：“你們怎麽都不告訴我呢？”

韓峙：“你和爸住一起，你都不知道嗎？”

韓稹：“他不樂意見我，不讓我陪他。”

韓峙：“他那麽大年紀了，你竟然放任他一個人待著？”

韓稹：“三哥，現在不是劃分責任的時候，是爸現在該怎麽辦？是帶回帝都去治療還是留在東江這邊。還有，家裏那邊誰要過來嗎？我來安排。”

韓峙：“我問問二哥。”

隨後韓峙掛了電話。

等消息的空檔。

韓鴻德的檢查結果出了，顯示是腦部的細小管，但是出範圍很大，並且在腦幹部位，手難度比較高。

大夫說：“以前咱們醫院有個大夫十分擅長理這種患者，手功率一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且像您爺爺這種超高齡的患者，也有手功的先例，但……那個大夫現在不在咱們醫院了。”

韓沉心下一滯，“現在呢？怎麽辦？”

大夫說：“我已經聯係神外那邊的主任，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你最好也聯係一下帝都那邊的大夫，咱們醫院的神外，自上位大師退休之後，一瀉千裏。這些你應該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