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猛地從睡夢中驚醒。
做了一個噩夢,夢到陸悍荇渾染,倒在滾滾濃煙之中。
畫面太過于真實,以至于驚醒后,緩了好一陣,失控的心跳才跳的沒那麼快了。
陣陣傳進耳朵里,窗戶的隙進一亮。
看著時間也不早了,宋索也沒有繼續睡,而是穿好服,鉆出了溫暖的被窩。
院子里,王夏荷早早的就起來了,正在往大鐵鍋里添水餾饅頭。
曹大錘正在練功,宋看著他有模有樣的打拳,腦子里想起離家的男人。
不管什麼時候,都有起床困難癥,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更是不愿意離開溫暖的被窩,與截然相反的是陸悍荇的自律。
陸悍荇從不賴床,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日日夜夜地勤勉,應該有實力保護自己安全吧,更何況臨走之前他明明跟說,這一趟就是普普通通的跑趟車,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宋嘆了口氣,白霧氤氳在空氣里。
曹大錘見出來了,結束最后一個作,走過來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夫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把招工的消息散了出去。”
宋點點頭。
現在農閑,在家里呆著也沒啥事,能干點活賺外快,大家應該都樂意的,估著等會來應聘的人不在數,還有的忙。
果然,剛吃過了早飯,富貴就沖著門口汪汪了起來。
有年輕小伙子自己來報名的,也有帶著媳婦過來的,再算上湊熱鬧的,嗚嗚泱泱的人將陸家的院子,圍的水泄不通。
得了宋好的人家,一個個上就跟抹了糖一樣,將宋夸了活菩薩,嬸子們太熱,宋表示招架不了,趕招呼著大家排隊,想報名登記信息的,一個一個來。
但也總有那麼幾個壞鳥。
尤其是之前,害怕陸家被斧頭幫找麻煩,而干脆利落跟陸家劃清界限的幾戶人家,羨慕的眼睛都紅了,誰不饞別人掙錢啊。
要是按照從前,大家伙都窮的吃不上飯,那也就罷了,可是如今,眼瞧著跟著宋混的那幾戶人家,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家里的孩子隔三差五就吃的上冒油,而他們卻仍舊一天三頓水煮白菜,連花生油都不敢放,他們心里頓時就不平衡了。
早知道結宋,就能讓家里的日子變好,別說只是夸宋了,就是把當祖宗供起來,他們都樂意啊。
“,我家男人也在家閑著,也讓他去你家磚窯廠干活吧,他力氣大,肯吃苦,你盡管支使他就。”
宋原本正在埋頭寫名字,聽到悉的聲音抬起了頭,認出這人是鐵柱媳婦,臉上的表頓時淡了幾分。
鐵柱跟著吳勇暗地里做的那些小手段,不信鐵柱媳婦不知道,如今竟然還有臉來求,真是把當搞慈善的是吧。
招工的首要要求是人品,又不是傻了,犯不著給自己邊安幾個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把炸的碎骨了。
被宋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盯著,心里那些如意算盤仿佛都無所遁形,鐵柱媳婦原本就心虛,這下子更是自慚形穢,覺得低人一等。
“啊,我知道我們之前做的不地道,可是這不是到了吳勇夫妻倆的蒙騙嘛,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做傻事,你就行行好,再給我家鐵柱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后你說東,我們絕不敢往西走。”
人明顯一副死賴到底的模樣,宋看了看后排起來的長隊,也不想糾纏下去浪費時間,筆尖在桌子上敲了敲:“名字、年齡。”
人滋滋地報出自家男人的名字,結果見宋在名字后頭做了個標記,心里一個咯噔,試探道:“啊,我男人啥時候去縣城干活啊?”
宋不咸不淡地說:“報名的人太多,我招不了這麼多人,現在只是初步篩選,留誰,我得跟家人商量商量才能定下來。”
人氣得子都要發起抖來,家原本就得罪了宋,不招待見,眼下又被特殊標記了,肯定首先排除的就是家,真是好聽話喂了狗,狗還知道搖尾呢!
想通后,人臉上的表瞬間變了,不再是小意討好,而是掛上怪氣地笑:“不想要我男人你就直說唄,都是一個村的,你至于這麼厚此薄彼嗎?我歉也道了,好聽的話也說了一籮筐,你究竟還想要我咋樣?咋就不能得饒人且饒人,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讓我家掙錢,你咋這麼自私自利呢!”
宋真是稀罕了。
這番話明明每一句都站不住腳,可這人偏偏說的理直氣壯,就好像自己真對不起一樣。
啪得一下將筆丟開,抱著胳膊往椅背上一靠,施施然地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既然你這麼看不上我,又何必跑過來求我?門在后邊,請離開我家,恕不遠送!”
升米恩斗米仇,有些人就是這麼貪婪,自己沒本事,還總想占旁人便宜,就是慣的!
宋是視線的焦點,除了離得近的,就連門口排隊的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靜。
一個是未來的食父母,一個是村里占便宜的小媳婦,該幫誰,不該幫誰,簡直是明擺著的,況且空出一個名額,那自己家里豈不是會多一分可能?
面對著一邊倒的奚落跟嘲諷,鐵柱媳婦心里難堪,對宋也徹底恨上了。
鐵柱不正干,靠著賺的那點工分,他們一家四口連這個年都挨不過去,總不能看著孩子死,實在沒辦法了,這才來求宋。
可宋都那麼富了,富的都流油了。明明皮子,從指頭里出來一點,就能救他們一家四口的命,為什麼不幫忙!心咋這麼狠!
鐵柱媳婦噗通一聲跪到地上,膝行著抱住宋的小,抹著眼淚哀哀切切地哭:“你長得這麼俏,心肯定也好,就行行好,救救我們一家四口吧,我孩子都好幾天沒吃飽飯了,你就收下我家鐵柱,把他當狗使喚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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