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珍珍疼的瞬間松了手,怒瞪著突然出現的宋,“你掐我干什麼!”
“你說我掐你干什麼!”
宋反手薅住楊珍珍的頭發,往下猛的一扯,楊珍珍慘一聲,被迫彎下腰湊到陸平安的面前。
宋聲音冷的像羅剎,“給我家平安道歉!”
平安這麼乖巧,兇一句都不舍得,這人居然敢擰平安耳朵,真把當死的是不是!
“啊!給我放開!你個賤人!”
楊珍珍干慣了農活,上有把子力氣,野豬翻一樣猛的一扭,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就要抓花宋的臉。
村里婦人打架,抓頭發、撓臉是兩個不二法門。
宋既吃過豬也見過豬跑,早就防備著對方,對方甫一失控,就右腳后撤半步,借力一閃,猛踢一腳,將楊珍珍踹了出去。
宋不敢置信地盯著自己的腳看,危機時刻,腦子里想起男人之前教的防,沒想到竟真被使出來了,難不,宋,在武學造詣上也頗有天賦?
對上宋竊喜的小表,陸悍荇只覺得心底一陣發,打定主意,要力行的,多教幾招防。
倏地,他黑眸一瞇。
陸悍荇往旁邊側了側,擋在吳勇的面前,“人之間的事,咱們男人,沒有手的必要吧?”
他高壯巍峨的形,直愣愣往那一,跟座小山一般。
迫撲面而來。
讓人呼吸都發。
雖說都是地里刨食的泥子,怎麼單單陸悍荇長這麼大塊頭,不說話,冷著臉就夠嚇人了。
更何況,他那沙包大的拳頭,可是能幾拳打死野豬的存在。
吳勇恍然間,想起了小時候被陸悍荇在底下揍的恐懼,腳愣是不聽使喚了一般,無法往前挪分毫。
楊珍珍被宋踹了一腳,踉蹌著后退兩步,冷不防一腳踩上了哭哭唧唧的小兒子,一骨碌跌進糞池里。
這下子好了,不蝕把米,來蹭飯的母子三人,擁有了同款皮。
更讓楊珍珍崩潰的是,都這麼狼狽了,兒子也被欺負的哇哇大哭,而男人,居然跟個孬種一樣,畏畏,連句替他們娘仨出頭的話都沒有!
而再看人家宋,被那高壯的漢子護在后,他竟跟守護神一般,不讓任何人近。
這讓怨恨的同時,忍不住心頭發酸發起來。
原本,該跟結婚的男人,是陸悍荇才對的。
前些年到了年紀,家里給安排相親,娘跟提過一句,說是陸遠山也在幫陸悍荇打聽,問要不要相看,想著村子里不好的傳言,害怕影響自己,就一口否決了,之后相親嫁給了吳勇。
可誰能想到,婚前千挑萬選的條件不錯的男人,居然是個慫包!
吳勇,吳勇,可真無用!
而被看不上的災星,不僅洗了上的謠言,更是個寵媳婦的絕世好男人!
村子里誰不羨慕宋命好!竟把他們村最優秀的男人勾到了手!到底哪里比不上宋!
想到此,一聲意綿綿的呼喊口而出,“陸悍荇……”
誰知陸悍荇竟連一個眼風都沒掃過來,滿心滿眼,似乎只有那個宋!
宋真是活久見了,竟然有人當著的面,挖的墻腳,氣的背地里掐了陸悍荇一把,沖著不怕死的楊珍珍冷笑一聲,“跟旁人求饒沒有用,你最該道歉的人是我家平安!”
楊珍珍眼神滿是恨意,“他把我兩個孩子推進坑里,我教訓他兩句,都算輕的了,想讓我給個壞孩子道歉,門都沒有!”
在宋家人的字典里,護短是刻在骨子里的箴言,宋才不管自家孩子有沒有錯,就算有錯,也自會有私底下教育,不到旁人指手畫腳!
“據我所知,你這倆孩子平時沒你婆婆的錢,去買零吧,你還指他們里有實話?況且大家伙這麼多雙眼睛看著,是我家大丫跟平安,將你倆兒子拉上來的,這總做不了假吧?”
宋抱起了胳膊,“如果你實在是覺得委屈,那依我看下午也別蓋房子了,大家一起把這事掰扯清楚!”
話音落下,圍觀的眾人坐不住了。
陸家財大氣,為人仗義,來幫著蓋房子,做小工一天有一塊錢的工資,比他們下地賺工分強太多太多了,更何況現在農閑,地里沒啥活,與其在家里躺著吃白飯,倒不如來幫忙。
干半天,就拿半天的錢,傻子才樂意。
眾人紛紛指責起楊珍珍來。
“楊嫂子,你一個大人,怎麼還跟小孩子計較,村里誰不知道你倆兒子手腳不干凈,經常被你婆婆追著打,依我看,恐怕是你兒子欺負人不,自己掉進坑里,陷害別人的吧!”
“就是就是,上來就扯人家平安的耳朵,讓你道歉還委屈你了?大家伙這麼多人看著,今個你要是不道歉,你可別想走,飯可不是那麼好蹭的。”
就連吳勇不免都落上幾句埋怨。
“吳大哥,不是小弟說你,你一個大男人,咋還能被個婆娘管住了,咱們好端端的吃著飯,帶著孩子闖進來,還把陸家鬧了個天翻地覆,真不嫌丟人是咋滴。”
吳勇最是要面子。
他怒氣沖沖來到池子邊,拉住楊珍珍的手,想把這丟人的玩意弄回家。
楊珍珍早就在剛才的掙扎中沒了力氣,腳下一,帶著吳勇,直愣愣朝著池子中心仰去。
吳勇心急電轉,猛的扣住旁邊的土墻,指甲都劈出了,這才堪堪留了一只腳在岸上。
可當他劈著叉,一只腳陷進池子里的時候,頭頂一片影覆下。
“我拉你上來。”
伴隨著低沉聲音,面前出現一只大手。
吳勇緩緩抬頭,對上一張讓他深惡痛絕的臉。
陸悍荇站在高臺上,俯視著他,旁站著年輕漂亮的城里知青宋。
而他深陷污泥之中,矮了好幾頭,旁邊的是滿臟泥,破口大罵的農村媳婦。
這一刻,他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在陸悍荇面前丟臉,比殺了他還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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