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山在王夏荷的攙扶下,緩緩走到宋堯軍的面前。
剛做完手,他還很虛弱,臉蒼白,沒有一點。
但是他不得不站出來。
宋丫頭的大哥,明顯不贊這門親事,他很理解為人父母、為人兄長的苦心,如果他跟春蘭的兒,要跳火坑,他也會豁出去老命反對。
但人心都是長的,他相信只要他們一家子人拼命對宋丫頭好,總有一天,宋家人會接納他們的。
“宋丫頭他大哥,我是陸悍荇的親爹,想站出來說兩句,”陸遠山咳嗽幾聲,村民們一時安靜下來,看著這位病弱的老父親,做著最后的爭取,“我知道我們家條件太差,娶到宋丫頭這麼好的姑娘,是阿荇高攀。可我們人窮志不窮,我們能拿得出手的,是我們比黃金還真的真心。
作為一個老革命,我可以跟你打包票,宋丫頭嫁進我們家,我們絕對不會給一丁點委屈,我會拿當親生兒疼,只要阿荇惹到不開心,我保管第一個教訓的是阿荇。
國家都說,困難只是暫時的,面包會有的,牛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我堅信阿荇,一定會讓宋丫頭過上好日子的,你就給他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吧。”
看著老人家熱淚盈眶的雙眼,以及眾人熱切期盼的神,宋堯軍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他轉頭,看向宋,見他看過去了,扭頭把臉埋進陸悍荇懷里,用圓圓的后腦勺對著他,可見是心里埋怨上他了。
小時候小妹害怕了,或者被爹兇了,也是這樣在他懷里,如今,有了另外一個堅實可靠的男人,為遮風擋雨。
他到欣的同時,更多的是酸。
誒,妹妹長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出仇。
他嘆了口氣,瞪向一旁的宋舜瑾,“還不走,留這等著蹭飯啊!”
“大哥……”宋哽咽出聲,著大哥離去的背影,快要心疼死了。
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傷大哥的心,那樣驕傲強大的人,此時背影竟顯得幾分蕭瑟。
看這樣,比殺了陸悍荇都要難,可失去小姐的后果,是他承擔不起的,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開的手。
但此時說再多花言巧語,都是蒼白無力的,他只能抱著,為最堅實的避風港,在心里做下承諾。
宋,此生,我若負你半分,必讓我不得好死。
纏在腰間的胳膊越收越,勒得宋有點疼,聞到一若有似無的腥味,見他臉上都是,心疼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笨蛋,你就是天底下最笨的大笨蛋!都不知道躲的,萬一被大哥打壞了,我可怎麼辦呀……”
一旁的宋舜瑾冷哼一聲,“壯的跟牛一樣,打的壞才怪呢!”
看著小妹這麼心疼這臭小子,他心里就不爽!
陸悍荇拍了拍宋的肩膀,然后笑著對宋舜瑾說:“二哥,我確實沒什麼大礙,您別擔心。”
宋舜瑾差點要翻白眼,心想誰擔心你了……不對,他可不是他二哥,真會順桿往上爬的,然后就聽到陸悍荇開口,“二哥,院子里曬著不藥材,聽說,您在中醫藥上也頗有造詣,也不知道您看不看的上眼。”
宋舜瑾往架子上一瞅,眼睛瞬間就亮了。
好家伙,這形狀,這賣相,這年歲,妥妥千金難買的珍惜草藥啊!
這小子,真是用心了。
宋趁勢揪住宋舜瑾的袖子,小幅度的晃了晃,“二哥,這些草藥都是他到深山老林采的,廢了老大的功夫呢。”
到底是從小看大的寶貝妹妹,一開口,他就知道要說什麼,宋舜瑾臉上出一個“真拿你們沒辦法”的表,語氣舒緩道:“行了,他的傷就是看著嚇人,實則大哥心里有數,都是些皮外傷,買點碘酒抹抹,再養幾天就好了。快別哭了,要不明天又腫眼皮,就不好看了。我先走了,放心吧,我會幫你們好好勸大哥的。”
大哥這次確實是下的死手,他在一旁看著,都覺得牙酸,沒想到這小子竟生生忍了下來,一聲不帶吭的。
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為常人所不能為。
這小子,有點東西啊。
宋堯軍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腳步越來越快,最后直接急行軍幾十公里,跑到縣城。
他對小妹算是沒招了,但是不表示爹跟外祖父沒辦法。
張的等待后,聽筒里傳出繼母秦華的聲音。
“堯軍,怎麼這個點打電話了,你不是在出任務嗎?”
“秦姨,是您啊,我有件事想跟您和爸說,在鄉下結婚了。”
“什麼?!”秦華原本輕的聲音,一下子抬高了八度,慌得不行,“你說結婚了?還是嫁給了鄉下人?!堯軍啊,這樣大的事,可不能開玩笑的呀。”
宋堯軍也覺得這事說出來有些匪夷所思,幾百萬知青都想回城,他的小妹倒好,真舍得拋下家人,“秦姨,千真萬確,我跟舜瑾現在就在小妹隊的村子呢。”
“那你們有沒有看到小英啊?那孩子也真是的,好久沒往家里寫信了,不知道旁人會擔心的伐。”秦華擔憂道。
“我來的匆忙,也沒注意到小英,反正我還會在這邊呆幾天,我見到小英會提醒的。小妹的事,還希您跟爹說一聲,得讓小妹趕回城。”
“好伐,我曉得哩,我會跟你爸好好商量商量的,盡快時間拿出個章程來。對了,堯軍啊,這事先別跟你們外祖父說了吧,老人家年紀大了不好,我怕把他氣出病來。
你也知道他的脾氣,疼疼的跟眼珠子一樣,要是知道這事,恐怕立刻就得趕過去,長途跋涉太辛苦,你們做兒孫的得學會心疼長輩。”
宋堯軍自然是滿口答應,“還是秦姨想的周全。”
“那就先這樣吧,你們出門在外,要學會好好照顧自己,別讓家人擔心。”秦華細細叮囑。
掛斷電話,秦華嘆了口氣,“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誰又讓你不省心了?”
后陡然響起一道冷酷的男低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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