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們拿到了錢，對宋的瞬間好了不，從前宋鼻孔朝天，看不起人，一副資本家大小姐的做派，現在卻跟換了一個人一樣。

真要是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接地氣。

仿佛從云端上的仙，變人間富貴花。

一副干凈利落的打扮，頭發編在后邊，戴著套袖，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俏生生的立在那，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心好極了。

祝和風忍不住說道：“小宋知青，如果不嫌棄的話，我留下幫幫忙吧。”

別的知青也紛紛附和。

宋正缺幫手，“那可太好了，我中午請大家吃豬餡的大包子！”

王老太等著看宋的笑話，卻沒料到越來越多的村民往陸家去，不過一會都笑著出來，手里還都數著錢。

王老太抬手拽住一個小媳婦，三角眼瞪得像銅鈴，“你哪來的錢？！”

“沒想到山楂真能換錢，哎呀，大娘我不跟你說了，我得趕去我娘家，讓們也過來去。”

小媳婦喜滋滋地走了，王老太眼珠子一轉，一拍掌，趕回家把地窖里的山楂背了過來。

宋看著稱，門口傳來一聲吊高了嗓子的喚。

“累死了累死了！快接我一把。”

一個知青忙接過王老太背著的半袋子山楂。

王老太跟使喚丫鬟一樣，讓人家給倒水，牛飲一番，活著肩膀，到了宋旁邊，先看了看秤桿，然后拉拉砣盤里的山楂，“馮寡婦，你可真是屁進銀行，要錢不要臉！你瞅瞅這山楂，蔫吧的、有蟲眼的，就有一大半吧！我看給你一半的錢都嫌多！”

馮寡婦諂地笑道：“王大娘，就面上的這幾個山楂有蟲眼，不信你翻翻底下，都好的。”

“你的意思是我年紀大了，眼瞎看不見了唄？”王老太沉著臉，“你不樂意賣，我還不樂意收呢！人不正經，拿來的山楂也一子腥臊氣，在自己家賣還不夠了，還有臉出來賣。滾滾滾，趕滾，我不收你的爛東西！”

馮寡婦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難堪極了，王老太畢竟是宋的長輩，萬一惹急了，真不讓宋收的東西了可咋辦。

強著自己出一抹笑，“大娘您別生氣，我這就把有蟲眼的挑出來，這就挑出來。”

馮寡婦在村里向來牙尖利的很，此時卻跟個哈狗一樣沖搖尾，王老太心里別提多得意了，抻抻服，捋捋頭發，鼻孔都要沖到天上去。

宋目睹了全程，心中冷笑一聲，將蹲在地上的馮寡婦扶起來，“嬸子，不用挑了，有蟲眼是常事，您拿來的山楂個頭飽滿，品質算好的了。來，四十斤，一共兩塊錢，您收好。”

馮寡婦小心翼翼地將錢用手帕包好，心里暖烘烘的，從來沒有人這樣細聲細氣地跟說過話，還不嫌棄寡婦的份。

王老太一屁拱開下一個人，搶先將袋子掛到稱鉤上，“先給我稱！”

這死丫頭竟敢跟作對，真是不孝順！等賣完山楂收完錢，一定好好教訓教訓這死妮子！

祝和風抬起秤桿，將金屬秤砣往后撥了撥。

不對勁。

明明才半袋子山楂，怎麼比馮寡婦的一袋子山楂都要重？

宋看出祝和風臉上的猶豫之，湊過去，“怎麼了？”

祝和風給看了看稱星。

宋略一沉思，把腳邊的一個竹筐踢了過來，“把山楂倒出來，直接用筐稱吧。”

“不行！”王老太尖一聲，見眾人都朝看了過來，忙找補，“竹筐比袋子重多了，我這不是占你便宜嘛。”

宋微微一笑：“姥姥我知道您人好心善，放心，竹筐會去皮的，不會讓您難做的。”

王老太角搐了兩下，索一不做二不休，來了個當場撒潑，拍著掌干嚎，“憑什麼別人都用袋子，就給我用竹筐，說白了還是不相信，故意針對老婆子我！不孝順啊！太不像孝順了！老婆子我當好人當了一輩子，臨了臨了被人往上扣屎盆子，我不活了！”

馮寡婦上前挽住王老太的胳膊，“大娘您快別哭了，村子里誰不知道您是個頂頂好的大善人，怎麼可能做出狗的事，要是連自家的外甥媳婦都坑害的話，那還算是個人嘛，那是畜生！是豬狗！出門被雷劈！死后下油鍋！”

這時，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三斤的山楂，兩斤半的土，不知道的還以為不是從樹上摘得，而是從地里刨的呢！”

咔嚓！

仿佛真有一道天雷，劈在王老太的腦瓜頂上。

被發現了？

宋看著呆若木的王老太，皮笑不笑地說：“姥姥，您拿來的山楂也不知道被哪個壞心眼子的摻上土，要不您先回家篩篩，再拿來過稱？”

周圍人嘀嘀咕咕的議論聲，傳進耳朵里，針扎一樣，王老太算是徹底沒臉了，一把奪過竹筐，灰溜溜往外跑。

陸平安從西屋里出來，好奇發生了什麼高興事，怎麼鬧哄哄的，富貴如離弦的箭一般，從他腳下竄過去，一口撕住了王老太的。

“哎呦娘咧！”

富貴如同狼崽子一樣，命中目標死都不松口，尖尖的犬牙狠狠扎進王老太的里，王老太跳起了踢踏舞，腳下踩中滾落的山楂，怪一聲，整個人朝地上栽去。

富貴齜牙咧，沖著王老太的頭皮就胡啃咬了上去。

王老太抬手一，扯下來一塊淋淋的頭皮，銀發上黏著紅艷艷的，刺激地眼前一昏，晃晃悠悠暈了過去。

“嘶，真慘。”

后邊排隊的人，直接繞過了，稱山楂去了。

徒留孤零零，凄慘慘暈在地上，本沒人管。

笑話，扶起來，萬一被訛上怎麼辦？

這老太婆都干出摻沙秤的事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富貴往王老太臉上撒了一泡尿，甩了甩脖子，朝著宋跑了過去，昂首，一副邀功的傲模樣。

宋蹲著撓了撓它的下，著嗓音哄它，“瞧瞧，可把咱們富貴神氣壞了。”

富貴最喜歡香香的主人啦！

用漉漉的小鼻子，一個勁在宋掌心拱。

宋被它蹭的忍不住笑，心里乎一灘水。

突然，富貴茸茸的耳朵尖尖了，聲氣嗷嗚一聲，一頭扎進宋懷里，一副害怕到瑟瑟發抖的模樣。

這獨特的反應，只針對一個人。

下一秒，一道驚喜聲響起：“天那！陸悍荇帶了個鐵疙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