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馬廄里的應當也是他的馬，許久不曾騎過，今日倒是巧，正好給上了。

“照顧好姑娘。”

江硯白說罷，快步回了院子。

馬廄前的昭虞雙目炯炯有神，見那馬夫磨了半天還不開，不由催促道：“這刀還不夠鋒利麼？”

那馬夫被駭了一跳，抬頭瞧見是個乎乎的金貴小姑娘，剛浮起的惱意便被了下去，咧著解釋道：“見過姑娘，這刀方才卷了刃兒，小的才想著多磨會兒。姑娘可是來赴宴迷路了？我這便帶姑娘去宴上。”

昭虞連擺手：“不不，我沒迷路，是來看你修馬蹄的。”

馬夫一窒，不知如何答話，只心下暗想這修馬蹄有什麼好看的，這些金貴的人兒可真是奇怪。

昭虞眼珠轉了轉，側頭對銀穗道：“銀穗，我有些口，你去找大人要盞茶水來。”

瞧著這馬夫甚好說話，說不定能套出一兩句。

銀穗一臉為難：“姑娘，您自己在這兒……”

“放心，我絕不誰跑，就在這等你。”

銀穗聞言放心地點頭，這兒有馬蹄子，想必姑娘也不舍得走開。

又是“嚓嚓”兩聲，馬夫朝磨得锃亮的刀潑了把水，瞇著眼看了片刻就朝一旁的高頭大馬走去。

他走了兩步回頭囑咐：“這馬烈，姑娘莫要上前，免得傷到您。”

昭虞忙點頭，眼神里都是催促。

馬夫：……

真是怪事，這姑娘倒真像是來看修馬蹄子的。

馬夫作嫻，昭虞在一旁看得熱沸騰連正事都忘了，一會兒眉目舒展，一會兒又齜牙咧攥著帕子，喃喃自語：“下手輕些，莫弄疼了它……”

聲音輕的風一吹就散，不知是說給馬夫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一道影湊近，忽得出聲道：“會修蹄子的都是老馬夫，自不會傷著馬兒。”

昭虞側頭，是位夫人。

略點頭回應：“夫人也喜歡看修馬蹄？”

修馬蹄？

長公主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微微蹙眉：“不喜歡。”

昭虞有些失地“啊”了一聲，咂道：“可好看了。”

說罷學著馬夫問道：“夫人可是來赴宴迷路了？”

長公主搖頭，方才遠遠便瞧見茸茸的一小團，如今走進看清了，更覺得小姑娘容致聲音綿，幾息之間便人心生喜歡。

聲音不由緩了緩：“你是哪家貴？倒不曾見過。”

昭虞聞言咧笑起來：“我不是貴。”

笑起來更好看了，小姑娘看著年歲不大，也不知定親了沒。長公主心下可惜，若是子修那小子沒在外邊胡來……

正想著便聽到昭虞又開口：“我是江四郎的……好友，來蹭個宴罷了。”

長公主：？

作者有話說：

長公主：等等，有點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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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此地無銀（小修）

◎你本就是塊木頭◎

長公主面上呆愣片刻，下意識問：“你是隨著子修來的？”

昭虞點頭驚訝：“您是江府的人？”

在江硯白邊呆了幾個月，昭虞也清了些他的脾氣，若非親近之人定不會喚他的字。

面前這位，瞧著面相，許是江硯白的姐姐或者嫂嫂？

長公主瞇了瞇眼，掂量著回道：“算是吧。”

馬廄里的馬夫還在賣力地修蹄子，昭虞這會兒倒是顧不得看他了，朝著長公主走近一步，低了聲音：“那夫人對江府的族規可有耳聞？”

這位夫人瞧著應當比馬夫知道的多些。

“什麼族規？”

昭虞聲音更低了，“聽說江家兒郎若是毀了人家清白，就必得將人娶進門，否則便會被打死，可是真的？”

長公主：……

本不用深想，只用頭發猜便知曉這話是誰說的！

“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我、我就問問……”昭虞上說的隨意，眼中卻滿是希冀：“您可否告訴我，這規矩是真是假？”

長公主抬頭看向昭虞后，墻角，那兒子雙手合十對著自己拜了又拜，一副不值錢的模樣。

輕挑眉頭，盯著昭虞耳邊垂著的小髻手指發，捻了捻指尖揚起角：“不錯，是有這個規矩。”

子修……眼是有些隨的。

昭虞瞬間怔住：“竟、竟是真的？”

覺腦袋里糟糟的，不由呢喃，“那夢里的都是假的？”

正走來的江硯白聞言額角一跳，立馬開口：“昭昭。”

昭虞看到他愣了愣，隨后又開心起來，既然夢到的都是假的，那不就不欠江硯白的命了？

既然江硯白不會死，還報的哪門子恩，拍的他哪門子馬屁？

要回揚州！現在就走！

昭虞小跑上前：“大人！我要回揚州！”

江硯白：？

他瞬間垮了臉看向長公主：“娘，你和昭昭說什麼了？”

長公主：……

昭虞：？？？

角微，回過頭小心翼翼地試探，“長公主？”

長公主淺笑頷首，華貴端莊，“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