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

他們的談話為何突然這般沉重？

“怎會有如此……奇怪的規矩？”

“毀人清白，自該如此。”

強撐起一抹笑：“大人不必往心里去，我不在乎這個。”

江硯白角朝下垂了垂，眸中滿是希冀，“昭昭舍得我被打死嗎？”

“哈……”昭虞干笑，“大將軍和長公主最明事理，怎會因此事就打死大人？”

“族規在上，便是爹娘也不可違抗。”

昭虞咽了咽口水：“我不說，金穗銀穗也不說，房中之事旁人又怎會知曉？便是我如今住在宜園，您只要不承認，旁人最多就是猜測罷了，算不得數的，難不誰還能了我的查驗一番？大人不必憂心。”

再說了，江硯白的夫人應該是趙姑娘才對啊！

江硯白閉眼，暗道還有些不好哄。

他近日在朝中事多，眼瞧著年后會被指派出京，此行兇險，萬不能帶上昭昭。

原想著呆在宜園便可無虞，可昨夜聽醉酒之言，像是有人會害，這時候留一人在此，他著實不放心。

最好的辦法便是住到府上去，便是來不及親，只定下親事也是好的了，定了親便是江府的人，有娘在，定不會人欺負了。

所以江硯白昨夜自城外歸來后，先回了趟江府，厚著臉皮央長公主辦宴下帖后才又轉回宜園。

“做了就是做了，若是不認，我豈不是今生難安？”

昭虞起跑到金穗銀穗邊，低聲問：“真有這規矩？”

金穗銀穗聞言忙浮夸地點頭：“沒錯！府每年祠堂祭祖，都要拿出來說一遍呢！大將軍極看重族規，若是知道四爺不娶您，定會打死他的，上回……不就差點麼……”

昭虞倒吸一口氣，回頭大驚：“大人上回挨打，是因為不想娶我？”

不是因為他養了外室，長公主嫌他敗壞家風才了家法麼？

江硯白握拳頭才忍住笑，面上略顯委屈道：“我自然是想娶的！只是當時你說不想府，我不愿強迫你……”

昭虞徹底呆住，這怎麼和夢里的不一樣？

夢里江府可沒有這個規矩！

難不那夢是假的？

這就……有些荒唐了。

夢若是假的，那自己跟他回京做什麼？

昭虞想不通，那夢做得真實得很，連鉆心的疼都那麼真，怎就是假的了？

況且寶華寺的老主持都說雙目有神，似能堪破天機！

輕“嘶”了一聲，搖頭暗想，不對，金穗銀穗是江硯白的人，還不是江硯白說什麼就是什麼？

得找人問清楚。

找誰問？自然是江府的人。

江硯白總不能說通江府所有人來騙吧？

不過又有什麼好騙的呢？

昭虞想到這兒瞇著眼點頭：“去，明天去！”

江硯白輕輕應了一聲，捻著指尖心中漾：“我、我有些事，出去片刻。”

昭虞心不在焉地點頭，腦子里還在糾結，夢到底是真的假的？

江硯白繃著臉走出院子，剛出院門便單手扶墻，低著頭肩膀不可抑制地輕抖，走近了還能聽到他愉悅的笑聲。

他的昭昭好乖。

心里想的都明晃晃擺在臉上。

就如此吧，他想，以為那一切都是假的，這樣便不會日夜擔憂驚懼。

而他，則會以全力為筑起一道墻，只愿在里面平安喜樂。

片刻后，江硯白輕咳一聲，甩了甩袖子抬回院子。

方貴狗似的跟在他后，江硯白側頭看了他一眼，閑聊般開口：“方貴，你覺得姑娘是爺的什麼人？”

猛地一聽他這般自稱，方貴一愣，忙道：“是四爺……寵的人？”

江硯白輕嗤：“錯了。”

“那是爺心尖子上的人。”江硯白倏然冷了臉，聲音冰冷，“你當記住，若心中不快，爺便會不快千倍萬倍。”

方貴聞言“唰”地跪在了地上，額角冷汗低落：“小的知錯。”

“爺知曉你為何這般，但你跟著爺這麼多年，也該看清楚，爺做事向來隨心而，從不是為了在姑娘面前顯擺什麼，所以也不需要任何人替爺抱不平。”

“還有，今日爺明擺著告訴你，姑娘以后會是江府的四夫人。”

“現在知道，以后該怎麼伺候了嗎？”

方貴著音垂首：“小的，知、知道了。”

江硯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地上冷，起來吧。”

看著他的背影走遠，方貴才有些呆愣地爬起來，抹了把汗又忙跟上。

翌日，天剛蒙亮昭虞便醒了。

江硯白發覺想起，一把將人撈進懷里朦朧道：“還早。”

昭虞雙眼炯炯有神，又探起：“我還要梳妝，大人且睡吧。”

江硯白睜開眼便瞧見眼前白花花一片，額角一跳將人在下：“昭昭睡不著，我們便做些有趣的事？”

昭虞推開在腰間挲的大手，輕哼一聲起脯：“大人且瞧吧，昨夜的傷還未消呢！”

江硯白呼吸一窒，手下作輕緩，開口滿含歉意：“再上些藥？”

“那倒是不用，不過是看著嚇人，但大人若是再來，定要養上三四五六日才行。”

江硯白垂首在脖間輕蹭，閉著眼笑：“時辰尚早，再躺會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