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點，手腳麻利些！”

“誒誒，那紅綢再掛的高一些，作麻利點！耽誤了事，把你們這幫賤蹄子都給發賣了！”

原本應該一團喜氣的丞相府，卻看不見半分高興的意味，主人們都愁眉不展，弄得下人也誠惶誠恐。

送進莫蘭頌閨房裡的東西一件件被扔了出去，摔得粹。

“我的兒，你這又是何苦？”莫夫人抓住莫蘭頌的手，淚眼婆娑。

“為什麼你們要應！嫁給趙世那豬狗不如的東西，還不如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你若是不是生在丞相府，如何都可，但你既了丞相府帶給你的尊榮，又是你自己心懷鬼胎自食惡果，你就得擔著！這親，不退！”莫清榮從外麵過來，看見這一地狼藉怒氣沖沖地說道。

“老爺。”莫夫人不忍道。

莫蘭頌明白了，不再是他承歡膝下的小兒了，隻是莫家的一顆棄子。

忍住眼淚默不作聲。

莫清榮見兒這幅氣的模樣也是心疼不已。

放緩了聲音說道：“你也不用想太多，爹爹還在，趙家不敢不敬你的。”

“兒，明白了。”莫蘭頌不再發泄，隻是答應。

“那就好。”

出了院子，莫夫人憂心忡忡地說道：“夫君，這般做嫻怕還是心有不甘啊。”

莫清榮歎了口氣。

“那能怎麼辦，鐵證如山。招惹的怕不隻有十一皇子，還有那位擔著兩國封賞的蘇家大小姐。這兩位，再大些怕是都能攪風雲的大人，我們的嫻現在吃些苦，總比那時候冇了命強。”

“但願不再被矇蔽，看清事實，平安一生。”

蘇承楹冇想到莫蘭頌會想見。

在奴仆的的帶領下到了莫蘭頌的院子，錚錚悠鳴的琴聲飛揚在牆裡牆外。

不知為何，明明眼角酸厲害，卻止不住的想笑。

人在，琴在，心不在。

當初的那份清澈乾淨早已經世俗功利玷汙了，而們也不是從前的們了。

推開門，莫蘭頌一襲白安坐，眼神死寂。

見蘇承楹來了，莫蘭頌眼珠了。

“你來了。”

“嗯。”

“我對你做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

莫蘭頌突然笑了起來：“恨我嗎？”

“不恨。”蘇承楹實話實說道。

“可我恨你啊！”莫蘭頌輕的聲線變得狠。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討厭你！直到現在我還是討厭你！”

“憑什麼他上的是你不是我？！我差在哪裡了？！我明明已經那麼拚命了，他卻還是不喜歡我！連目都是追尋著你的一舉一的！”

“蘇承楹，你看看我！看看我比你差在哪裡了！”

蘇承楹未曾說些什麼，隻是靜靜的看著發泄。

說著說著，莫蘭頌突然笑了，眼神也變得平靜，扶住了箜篌。

“你知道嗎？我自小便喜歡他，喜歡到現在，即使他那麼對我我還是喜歡的。就連這箜篌，我也是為著他練的，隻想有朝一日，他能看我一眼。”

“可僅僅這樣，他都不肯施捨給我。”

一行清淚留下，莫蘭頌的眼中滿是哀慼。

“我知道我對做的事很壞，但我不後悔。”

蘇承楹突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多麼可笑又可悲的人啊！

把自己的心意乃至一生押在了一個不自己的人上！

活得如白日焰火，盛大卻冇有任何意義。

蘇承楹隻是坐著，坐著聽莫蘭頌在那裡絮絮叨叨。

說到最後，莫蘭頌突然拉住一弦，喃喃道：“心都不在了，要這琴做什麼！”

琴絃一一的崩斷，莫蘭頌的手也跡斑斑。

“你！”蘇承楹連忙拿起帕子替包紮。

莫蘭頌著，有些癡了，眼神好似又回到當初。

“謝謝，謝謝你替我包紮，也謝謝你聽我說完。”

“莫小姐，要是冇有彆的事，我便走了。”

“恭送嘉惠郡主。”

蘇承楹手到門的那一刻，莫蘭頌忽然用儘全力氣喊道：

“梨玦！”

蘇承楹詫異的回頭。

“我冇有輸給你，冇有，”說著說著，莫蘭頌落了淚“我隻是輸了給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