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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歲小甜妞》 81、。

四歲小甜妞[七零]最新章節

唐棠接沈星河的電話也就兩三分鐘,就這麼陣的功夫唐兵就沒影兒了,唐棠往院子裡一瞅,唐兵那輛永久牌自行車也跟著不見了,應該是說,唐兵那輛永久牌二手車不見了。

現在的工資水平其實沒比十年前高多,但是畢竟國家的工業水平發展了,自行車已經不像十年前那麼缺,有些寬裕點的農村人家,咬咬牙賣掉兩頭豬,就可以在婚嫁的時候給年輕人買一輛。

不過這都是普通自行車,要說永久牌,那買得起的就了。這麼說吧,大部分工人半年的工資可以買一輛普通自行車,但是工齡十來年的老工人,兩年的全部工資才能買一輛永久牌。

畢竟永久牌啊,那是建國前就有的老牌子,聽說現在的國總統以前在中國當大使的時候都騎永久牌,而且吧,永久牌遠銷國際,給國家創下不外匯呢。

唐兵現在可不是小時候的小傻子了,長得好看,人也臭,老早就想要永久牌的包鏈自行車,用他的話說,「騎上去能比耿樺還帥!」

耿樺嘛,是老電影《廬山》的男主角,那會兒唐兵才四歲呢,其實兒看不明白,但就是打那時候起就喜歡上電影了。

去年暑假,唐武發現鄉下人現在有錢拍照片,但是又難得趕一趟集,於是租了個相機到鄉下走家串戶,唐兵跟著去打下手。一個暑假起早貪黑到跑,最後哥倆掙了將近兩百塊錢。唐武拿錢搗鼓小生意去了,唐兵呢,到黑市買了輛二手自行車。

「三哥?」唐棠站在院子裡朝喊了兩聲,兩層的小樓沒人應聲,隻有狗子星星啃完了骨頭,在一邊兒咬著尾轉圈圈。

唐棠沒多在意,往沈星河家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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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沈星河打電話來,說:「小花燈找到了。」

就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唐棠的心瞬時提到了嗓子眼兒,猶豫良久,終究沒敢問沈星河有沒有看到花燈裡麵的小紙條。

沈星河一家今天在程北的教師家屬院,唐棠為了省時間,坐了兩站公車。

「甜妞,甜妞!」

唐棠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裡頭狗子湯圓興的嗚嗚聲,角一彎,抬手敲門。

想沈星河剛好從屋裡頭開啟,唐棠的手指落了個空,眼看就要敲在沈星河上,沈星河突然像電了一樣,從門邊側過去了。

——很明顯的躲避。

唐棠抬頭,正好看到沈星河鬆了口氣的神,他並沒有像平時那樣,見麵先一通唐棠的頭,而是神淡淡地說:「你等著。」

然後就轉回屋裡,大概是去拿唐棠的小花燈。

唐棠有些茫然,立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

狗子湯圓,一團白絨絨,它像人一樣立起來,不停地用兩隻後跳躍,試圖跳到唐棠的懷裡,一邊搖著大,一邊嗷嗚嗷嗚,「抱抱狗子呀抱狗子呀!」

唐棠蹲下去一把抱住湯圓,埋頭於湯圓蓬蓬的白之中,哇……

好舒服,好溫暖。

湯圓蹭唐棠,唐棠也蹭湯圓,一人一狗還聊上了。

現在週末就休息週日一天,今天星期六,正好時一週工作日的結束,沈慧珍下班時順道去菜市場剁了兩排骨回來,這會兒正放了料酒和八角翻炒,準備燉一鍋蘿蔔排骨湯。

沈慧珍聽到外頭湯圓嗷嗚嗷嗚的聲音,就知道是唐棠來了。在圍手上的油,從廚房裡走出來,「甜妞,阿姨燉排骨湯,快去門衛室給家裡打電話,說在這兒吃了晚飯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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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彪爺爺和老程爺爺的革命友,再加上沈慧珍和孟麗雲很投緣,兩邊家裡得比親戚還親,孩子到對方家裡吃個飯,是向來都不用客氣的。

唐棠用手指給狗子梳著,笑道:「好——」

「冬季天黑得早,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沈星河打斷了唐棠的話。

唐棠給狗子梳作頓住了,以前即便天沒黑,沈星河也經常送回去,何況天黑呢。

沈星河這是明明白白沒有留的意思,甚至好像要趕走。

唐棠低頭抿抿,然後拍拍手上的狗,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是個笑臉,「下次吧,阿姨。」

沈慧珍也沒多想,隻以為兒子跟老程一樣越來越呆,不會說話,讓人家小姑娘尷尬了,瞪了兒子一眼,就要手去拉唐棠,「甜妞啊——」

沈星河適時地開口,「湯撲出來了。」

「哎呀!」沈慧珍一驚,著急忙慌就往廚房裡跑。

家裡現在燒的是化氣罐,要是湯撲滅了火,那可是會中毒的。

沈慧珍一走,客廳的門口又隻剩下唐棠和沈星河了。

唐棠看到沈星河手裡拿著的那盞小花燈,心一下子又繃了。

接過來端在手裡打量,的確是掉的那一個,還很新,除了一片花瓣皺了,其他都是完好的,但是——裡麵的小紙條已經沒有了。

「院子裡的小孩兒撿到,我拿一把糖換的。」沈星河解釋了一句,頓了一下,又說:「撿來的時候就這樣,也不知道壞沒有。」

聽到這裡,唐棠鬆了口氣,看樣子那個小紙條應該早就丟了,沈星河沒看到。

沈慧珍理好廚房的排骨湯,又出來準備挽留唐棠,看到小花燈,恍然道:「這燈在星河的書桌上放了好幾天,我還奇怪他喜歡這種小玩意兒呢,原來是甜妞的啊,我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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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又輕輕拍了下沈星河的肩膀,嗔怪道:「你既然知道是甜妞丟的,怎麼不給甜妞送過去。」

「太忙了。」沈星河說,沒有多餘的一個字。

沈星河拿到燈好幾天了?怎麼今天纔打電話說找到了?沒時間送過去,打電話也沒時間嗎?

「甜妞,阿姨飯都快做好了。」沈慧珍還得回去炒個菜,趕挽留唐棠。

唐棠怔怔然回過神,撚了撚小花燈的線繩,盡量用輕快的聲音說:「阿姨,真的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

話說到這份兒上,沈慧珍也就算了,畢竟唐棠也不是會跟見外的孩子。

「那行吧,注意安全啊。」沈慧珍叮囑一句,轉頭回廚房擇菜。

唐棠也不看沈星河,轉就去開大門。

湯圓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看看沈星河,又看看唐棠,最後嗚嗚嗚地低聲著,輕輕用腦袋蹭唐棠的管。

唐棠彎腰湯圓的頭,這一彎腰,視線落在門邊的一把傘上。

門邊靠著一把淺藍底子黃小花的雨傘,傘布上麵還有微微潤的痕跡,今天上午下了一陣雨,這把傘想必上午的時候用過。

唐棠記得沈星河家裡的傘——程北用的黑底彎柄傘,沈慧珍用的紅藍格子傘,沈星河用的灰雨傘。

現在大家的日子雖說比十年前好,但也隻是沒十年前那麼,像雨傘能每人一把算不錯了,誰家也不多買。

這把小黃花雨傘,看樣式是年輕姑娘用的。

唐棠腦子裡想著,裡就下意識說了出來,「這是誰的傘?」

沈星河沒說話,倒是狗子嗷嗚嗷嗚了,「林秋的!」

林秋啊……

唐棠對林秋不算陌生,的狗子星星和沈星河的狗子湯圓都是在林秋家裡抱的,往前幾年的時候,和沈星河偶爾會帶狗子去林秋家裡,讓林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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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林秋出國留學,倆人就很去了。

林秋長得清秀,家境不錯,學習也好,上總有一詩書氣,說起來,是個和沈星河一樣優秀的人。

唐棠的手搭在門把手上,終究是忍不住,輕聲說:「不是忙得很嗎,怎麼還有時間出去見孩子?」

沈星河的,似乎要說什麼,卻又闔上了。

後沒人回答,就在唐棠以為沈星河不會開口的時候,聽到沈星河說:「你還小,你這個年紀應該心無旁騖,好好學習。」

他原本就是清朗的聲線,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嚴肅,不由就帶上了冷而疏離的意味。

這是嫌多管閑事吧?

唐棠眼圈微微發熱,擰開門把手。

卻又聽後的沈星河說:「如果你把力都用在學習上,就不會有那些起八糟的煩心事了。」

沈星河確實很忙,大多數時間都在家裡寫論文,這個寒假和唐棠總共也就呆了兩天,一天是他相親,一天是去和鄭莉莉解釋誤會。

沈星河能看到唐棠什麼煩心事?無非是胡堅強糾纏

唐棠心裡的委屈和憋悶一下子全部湧上來,問:「怎麼,難道在你眼裡,別人糾纏我,是我的錯嗎?」

沈星河垂眸,看到小姑娘眼裡迅速地蓄起淚花,繼而溢位眼眶,淚珠順著圓潤的臉頰大顆地滾落。

「不是……」沈星河張想解釋,然而小姑娘用手背抹著眼淚,轉飛快地跑下來樓梯。

他下意識想追出去,怔然幾秒,收回踏出去的那隻腳,腮幫子綳得的。

唐棠自從初三那天聽到沈慧珍說要給沈星河安排相親,心裡就一直悶得慌,然而那點兒的心緒既無從說起,也無人可說,像一顆橘子一樣捂在心裡,時而酸,時而甜,捂得久了,或許會化為一口清甜的果酒,也或許會一團黏膩的泥

到今天心七上八下,以及沈星河莫名地疏遠和指責,唐棠終於哭了出來。

也不憋著自個兒,出了教師家屬院就開始哭,一直到上公、下公回家,一路走一路抹淚。

痛痛快快地哭完一通,心反而一下子就通泰了。

唐棠一進客廳,就看到三哥唐兵回來了,氣呼呼地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上,顯然心也不好。

不過唐兵看到唐棠眼睛腫了,立馬放下胳膊,噌的一下站起來,問:「甜妞,誰欺負你了?哥替你揍他!」

唐棠不是個自苦的人,哭完就好了,聽到唐兵這麼說,心裡一下子溫起來。

有三個哥哥,一個賽一個的好,沈星河麼,不如狗。

這麼想著,一下子破涕為笑。

「小甜妞,你別不信啊!」唐兵妹妹的頭,拍著脯說:「哥剛就出去……咳咳,你就說吧,甜妞指哪兒,三哥就打哪兒。」

……

之後沒過兩天,沈星河悄無聲息地回了北京,這麼多年來,頭一次沒有在走之前帶唐棠出去玩兒。

唐棠起初有點失落,但是很快就把沈星河拋之腦後——因為,寒假就要結束,開學還得檢查寒假作業呢。

唐兵一天三回地催唐棠做寒假作業,比唐棠還著,這倒不是因為他學習,反而是因為他不學習,指著唐棠寫完了好抄啊。

日也忙,夜也趕,唐棠終於在寒假結束前兩天趕完了作業,然後唐兵避開家長和兩位哥哥唐文和唐武,打著手電筒在被子裡抄完了作業。

九月一號開學,初三的最後一個學期開始了。

報名已經是輕車路,在學校報完名,唐兵騎著車和同學出去看電影了,唐棠和朋友在學校溜溜達達,準備走路回家。

這剛走到校門口呢,校外有個人著急忙慌地騎車衝過來,那人一陣風似的,眼看要撞到唐棠,突然一腳點地來了個急剎車。

唐棠被嚇了一跳,定眼一看,嗐,是唐兵的同學,一起出去看電影的那個,這人也是唐棠的小學同學,左看右看,「我哥呢?」

「被人拉住了。」男同學氣籲籲,上氣不接下氣,「胡堅強他拽住你哥說你哥前幾天打傷了胡堅強,現在拽著你哥,要來咱們學校告你哥!」

胡堅強的麼,唐棠見過的,是個跟汪翠芬差不多氣勢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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