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的聖誕節。

  有了孩子後，因為孩子喜歡熱鬧，大人也時常聚在一塊，像這種節日時刻，蘇棲和瑠夏一家就經常在一塊過節。

  今年聖誕也不例外。

  這次過節的地點定在蘇棲家裡。

  偌大的客廳被不富有聖誕氣息的裝飾裝飾著，落地窗前擺了一棵尖頂綠的聖誕樹，上面掛了許多鈴鐺蝴蝶結和小禮盒。

  夜幕四合，聖誕樹上的彩燈散發出溫暖浪漫的。

  三歲的傅念西坐在樹旁，翻著一本卡通繪本，比他小一歲的妹妹傅念蘇著他的肩膀，想手去拿聖誕樹上的小鈴鐺。

  蘇棲從樓上下來，看到的就是這場景。

  哥哥一臉淡定看書，妹妹想方設法搗。

  「甜甜，鈴鐺不許噢，乖乖在哥哥旁邊坐好，一會夏夏妹妹就來啦。」

  蘇棲制止了一下想搗的兒，走去廚房。

  佩姨和保姆在廚房忙，晚餐差不多已經都準備好，不同年齡段的兒餐也已經備好。

  蘇棲估著時間，瑠夏差不多要到了。

  從廚房出來，結果就看到兒坐在哥哥邊掉著眼淚，委屈的。

  而的哥哥，還是一臉淡定，像是無事發生。

  不得不說，傅念西這孩子，跟他爸完全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臉長得像，連格也像。

  就他現在這冷淡寡言的模樣，誰會信他只有三歲。

  別的三歲的小男孩，不是汽車恐龍玩玩飛起，就是到搗皮得不行。

  傅念西還真是個異類。

  「小醋，你妹妹哭了，你怎麼不安呢。」

  蘇棲說著，朝兒這邊走來。

  傅念西說話說得早，很早就會說一句完整的話了，表達的也很清楚。

  他張口，用尚且稚氣的聲音說：「妹妹是因為拿不到鈴鐺哭的。」

  蘇棲：「……」

  所以……言下之意是不用安？

  正在這時，瑠夏帶著的兒來了。

  蘇棲過去抱起眼淚蒙蒙的小兒，然後去迎接瑠夏。

  瑠夏和方蔚然的兒，剛滿一周歲。

  胖嘟嘟的小臉蛋，笑起來的時候，跟瑠夏是一一樣。

  「就你們兩啊，你老公呢？」

  蘇棲問。

  瑠夏抱著孩子聳聳肩：「跟你老公一樣唄，都忙著。」

  瑠夏的兒名方慕夏，當時覺得蘇棲兩個孩子的名字取得都這麼有意義，自己也要取一個這樣的。

  方蔚然就說，那就慕夏吧。

  瑠夏聽了，當場就哭了個淚人。

  小慕夏剛剛學會走路，瑠夏就讓和蘇棲的兩個孩子一塊玩。

  甜甜喜歡妹妹，剛才還委屈著掉著眼淚，這會兒就已經開心的拿出自己的玩跟小慕夏分。

  小慕夏抱著甜甜給的洋娃娃，圓溜溜的眼睛卻一直盯著坐在聖誕樹下的小哥哥。

  傅念西不喜歡跟妹妹們玩，繼續看著自己手上的繪本。

  但小慕夏就邁著不太利索的小短，一步一步地朝傅念西走過去。

  快走近了，一個不留神，就栽進了傅念西的懷裡。

  一直看著幾個孩子的蘇棲和瑠夏開始都擔心了下，但看到小慕夏沒事沒摔倒，也就放下一顆心。

  反而是被小慕夏抱著的傅念西，全都在抗拒。

  蘇棲不由得開始擔心。

  俗話說三歲看老……小慕夏這麼可他都不喜歡……

  兒子不會是真的不喜歡孩子吧……

  後來，事實證明，蘇棲是真的想太多。

  傅念西不是不喜歡孩，而是跟他爸一樣，是個假正經。

  十幾年後。

  這一年的聖誕，海城飄起了小雪。

  海德高中的高三年級，穿著校服的傅念西正認真做著習題。

  白襯的紐扣一不茍地繫到結一下，眉眼清冷，像極了他爸。

  一個同學急匆匆跑進來，對著他喊：「快，你妹妹又被去辦公室了！」

  傅念西眉眼未抬，早已習慣地問：「你看到了？」

  「看到了啊，剛剛路上到了，好像是把圖書館一塊玻璃給砸了，被教導主任當場抓了個現行。」

  傅念西停頓了一下寫字的手，略無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傅念蘇幾乎每隔幾天就要被老師訓一次。

  怎麼也是親妹妹，傅念西還是得去看看。

  傅念蘇要是哭得太慘，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狀，控訴他這個做哥哥的不管不幫跟老師說好話。

  論無理取鬧，傅念蘇絕對是第一名。

  傅念西問了同學是哪間辦公室後，拉開椅子離開座位，去找傅念蘇。

  下著小雪的學校，冷寂一片。

  在走廊上，傅念西正好見和同學走在一塊的傅念蘇。

  這麼冷的天，傅念蘇竟然……還在吃冰淇淋？

  傅念蘇看到自己哥哥，不停下腳步，笑嘻嘻地說：「咦，哥，巧啊。」

  「不巧。」

  傅念西蹙著眉頭，清俊的臉上流出不悅。

  「看來老師訓的還不夠，現在還有心吃這個。」

  「為什麼……沒有心？」

  傅念蘇滿臉不懂，「等等，我什麼時候被老師訓了？」

  「你剛剛不是進了辦公室？

  因為打破了圖書館的玻璃？」

  「沒有啊，你哪來的假消息。」

  看傅念蘇這表，不像是在說謊。

  畢竟每次進辦公室，都是不得他知道，不得他幫忙。

  既然不是傅念蘇，那剛剛他同學說的是誰？

  妹妹……

  傅念西忽然想起什麼，心驚慌了一下，立即往辦公室方向跑。

  傅念蘇有點蒙，完全搞不懂自己哥哥怎麼了。

  十幾年來，都還沒見他這麼著急過。

  晚間的雪越下越大。

  晚自習的預備鈴響起的時候，傅念西剛巧跑到教導的辦公室門前。

  一個短髮孩從裡面出來，他適時地停下腳步。

  孩剛被老師訓過，這會兒耷拉著腦袋，沒看到跟前的傅念西。

  直到傅念西沖沒好氣地喊了聲：「方慕夏你搞什麼？」

  方慕夏怔愣愣地抬頭，見著傅念西沖滿怒氣的臉，心臟冷不丁抖了一下。

  估計傅念西已經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就弱弱地解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同學打鬧的時候不小心打破玻璃……」

  傅念西心又急又無奈，但既然已經出來了，他也就只好下心頭緒，緩了聲音問：「沒事吧？」

  「沒事……」方慕夏委屈地眨眼，「就是要罰寫八百字的認錯書……」

  短暫的沉默之後，傅念西又恢復平常清冷的表，說：「馬上要上課了，走吧。」

  「噢……」

  「認錯書，我幫你寫。」

  年丟下這一句話，往前走的背影那樣清雋，方慕夏卻忍不住彎。

  沖他的背影喊：「傅念西，今天聖誕節，我可以像以前一樣住你家嗎——」

  「不可以。」

  聽起來是毫無的回應。

  方慕夏笑起來：「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晚上等你一起回家——」

  「隨便你。」

  年的聲音越來越遠。

  只是在沒人看到的時候，他輕輕扯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