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子離開中宮,皇后便一直懸著一顆心,直到看到錦晏和太子都安然無恙的回來,才鬆了一口氣。
天子的瘋,沒有人比更瞭解。
對錦瑟那種養在邊寵了十五年的兒,天子都能毫不猶豫地殺無赦,對錦晏這個從小生活在宮外,又跟他沒有一點兒的兒,天子又能有多仁慈呢?
好在,晏兒平安歸來了。
皇后沒提自己在冷風中立了多久,看到一雙兒,便立即上去噓寒問暖,拉著錦晏的手進了殿中。
看著母倆遠去的影,再度被忘的太子無奈搖了搖頭。
柳懷瑾剛跟上來,見狀打趣道:“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又失寵了嗎?”
太子:“……”
他收起臉上寵溺的笑,一臉無地說:“你是不是特別閒?”
柳懷瑾心道不好。
太子:“今日晏兒回宮,孤要和母后一起陪著晏晏,就勞煩你,替孤將那些摺子都批了。”
柳懷瑾頓時跟吃了苦瓜似的,“殿下,晏兒妹妹回宮,我也想見見,公務是理不完的,就不能稍稍延後一些嗎?”
太子主打一個冷漠無,“不行,必須立即理。”
柳懷瑾:“太子殿下……”
“這是命令。”
“是!”
柳懷瑾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個“是”字,擡頭時太子已經走遠了,他不甘心的想要追上去,卻被突然出現的乘風擋住了去路。
“乘風啊,讓開。”柳懷瑾面帶微笑。
乘風抱劍立在他面前,臉上是與太子一模一樣的冷漠無,“抱歉世子爺,恕我不能從命,太子殿下吩咐,讓您一天之將小書房桌案上那些摺子全部批完。”
柳懷瑾角一,臉瞬間都黑了,“小書房的桌案?全部?”
乘風:“是。”
柳懷瑾:“他是瘋了嗎?他是肆意報復!”
乘風一臉的同,但也莫能助,“時間迫,還請世子爺趕。”
柳懷瑾再三爭取,發現自己本就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之後,便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他一走,乘風也立即消失了。
錦晏在宮中陪了皇后和太子一日,晚上也宿在了皇后寢宮。
睡下後,皇后就坐在牀邊看著。
“母后,您還不困嗎?”錦晏說。
皇后搖頭,“母后不困,晏兒困了便先睡,母后看著你睡著了再走。”
以前的,只一心盼著兒能平平安安,從來都不敢有多餘的奢,不敢想自己竟然還有看著兒睡的以天。
可蒼天有眼,的兒,終究還是回到了的邊。
錦晏沒說話,只是往牀裡面挪了一下,空出了大片的位置。
皇后一愣。
晏兒這是,要讓陪著一起睡嗎?
錦晏也沒說什麼煽的話,十五年來,皇后流過的眼淚和心底的傷已經夠多了。
挽月拿著裳進來,一看錦晏和牀上的空位,立即心領神會,高興地說道:“殿下這是想著娘娘,想要同娘娘一起睡,說說知心話呢。”
又對錦晏說:“殿下你看,咱們皇后娘娘,高興地都回不過神了!”皇后這時也反應了過來,立即讓挽月替自己更。
作爲一個母親,作爲一個在兒長中缺失了十五年的母親,又如何不想跟兒的兒親近呢?
這一晚上,皇后寢殿的燭火一直燃到深夜,燭火之後,是多年未見的母倆低聲細語說話的聲音。
次日。
皇后醒得很早,挽月過來伺候洗漱,被制止,沒說話,只是搖頭,示意讓所有人都退下去。
有生以來,皇后第一次睡了懶覺。
等到太子和柳懷瑾過來給皇后請安,得知還沒起牀時,兩人都很是意外。
挽月看著他們,小聲說道:“昨兒夜裡,皇后娘娘陪著公主殿下一起睡的,母倆說了半宿的話,公主殿下還沒醒,皇后娘娘怕吵到公主,便也沒起。”
太子詫異道:“晏兒竟然和母后一起睡的。”
挽月笑著道:“是公主殿下主提的。”
太子一聽更羨慕了。
被奴役了一整天,批摺子批到凌晨的柳懷瑾見狀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太子殿下這是在吃皇后娘娘的醋嗎?”
太子一記冷眼看過去,柳懷瑾也不怕,還在那說著“吃醋也沒用啊,禮法都擺在那呢”。
太子哼了一聲,轉去見天子了。
柳懷瑾得意的笑了笑。
但很快他又笑不出來了。
他是太子的跟班,太子走了,他也不能留。
錦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這時皇后已經起了,錦晏一睜眼就看到在繡東西。
“母后在做什麼?”錦晏說。
皇后立即放下手頭活計,走過去給錦晏披了一件裳,“是給你做的嫁。”
錦晏都有些傻眼,“嫁?我要嫁給誰?”
“你睡前不是說,你喜歡乘影嗎?”皇后說,記得清清楚楚,晏兒說這話時,眼裡滿是笑意。
錦晏開始懷疑人生。
說這話了嗎?
殿門外,一直抱劍守在那裡的乘影耳朵突然了,很快一雙耳朵就以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紅暈。
挽月看到他神遊天外的樣子,還擔心道:“乘影,你守了一夜了,要是困了,就去歇息一下,宮中形勢固然兇險,但也不會有人敢來這裡行兇殺人。”
乘影點了下頭,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
寢殿裡面,錦晏回憶了片刻,終於從記憶深找到了這一段,有些不好意思道:“喜歡也不一定就要婚……”
“渾說!”皇后嗔到。
門外乘影臉微變,手不自覺地攥了劍柄。
錦晏解釋道:“母后,我是說,不一定非要按照世俗約定婚,舉辦婚大典,但沒說不會白頭到老啊!”
乘影握著劍柄的手慢慢鬆了,眉頭剛打上的死結也慢慢打開了。
錦晏告訴皇后,自己還有一件萬分重要的事要做,下次回京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皇后千辛萬苦給繡好了嫁,卻等不到的人,那該多傷心?
皇后心裡忽然空了一塊,但很快的神又恢復如常。
著錦晏的臉頰說道:“母后的手拿慣了刀槍,學了多年才掌握好如何拿繡花針,學了多年,繡工也沒什麼長進,這件嫁還不知道要繡多年,母后慢慢繡,總能等待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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