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連忙搖頭，都快要及笄了，怎麼還能讓哥哥背，勉強起，做出神采奕奕的表道：“我沒事了。”

顧遠蕭笑了笑，也不想破這點小小的倔強，于是握住的手往外走，這時一皓月正當空，寺里剛點了燈，靄靄云之中突然洋洋灑灑落下碎雪，被初升的燈火照著，如同流螢飛花一般人。

顧雙華將尖下埋在深大氅里，手驚喜地道：“哥哥，下雪了呢！”

顧遠蕭偏頭看，只見眼角尚有微紅，面頰瑩瑩如玉，他含著笑，彎腰為掃去羽睫上一片落雪，然后展開袖遮在頭頂之上，一路走，一路為遮去風雪……

第21章

面前的柳絮紛飛, 如同回憶里那場雪, 洋洋灑灑落了滿地。

顧雙華還記得, 那天漫天霜雪都落在哥哥的鬢發與肩頭，他卻仿佛渾然不知, 只是將袖撐在的頭頂，皮大氅上還留著哥哥的味道，夾雜著棗泥糕的甜香，遠有梵音繞耳，那是那年的第一場雪，也是記憶里，見過最的一場雪。

顧雙華出手，讓柳絮落在自己手心, 心中突然豁達開闊起來。

哥哥對那樣好，絕不會因為誰的迷，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只需花時間讓哥哥明白, 自己本不是他所以為的那個人。

旁邊的顧熏兒見堂姐邊走邊笑, 扯一扯的袖, 眨著眼道：“姐姐, 有什麼好事，能和我說說嗎？”

顧雙華突生頑皮，將的手往顧云章手里一擱道：“我想到我哥哥所以開心, 你若是想要，就找你自己的哥哥去。”

顧熏兒扁了扁，抬頭和顧云章大眼瞪小眼, 同時想著：堂兄那麼冷峻嚴酷的一個人，想起他害怕還來不及，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

而這時和顧雙娥走在前面的寇玉珠，聽見哥哥兩個字，收住步子，回頭掃了一眼，正好就撞見顧雙華角含笑，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樣。突然曾經在這寺里發生的事，暗自攥了拳，差點把牙給咬碎。

那一年到了晚上才記起這件事，然后便想著：都這麼晚了，那人想必早就被發現放出來了，于是安心睡了一覺。

誰知第二日清晨，丫鬟慌慌張張把醒，說長寧侯找上門來，發了很大的火，老國公把始作俑者出來。

寇玉珠沒想到就隨手整治個被姨母討厭的野丫頭，竟會惹得表哥如此震怒，嚇得躲在房里本不敢出來，又大哭著找母親求。

最后，還是鄒氏出面求，可顧遠蕭依舊不依不饒，必須要為妹妹討個說法。晉國公被的沒法，當面承諾會好好懲罰這個小兒。

那一次，寇玉珠被罰在房足一個月，月錢被扣了半年，連帶著晉國公夫人都了罰，晉國公罵教無方，差點惹出大子來。連帶著把世子不學無這事也翻出來，夫人捶頓足，鬧得全家飛狗跳，幾個姨娘看足了笑話。

這些倒也罷了，最可氣的是，自此以后無論如何向表兄示好，表兄都是冷口冷面，半點好臉都沒給過。

寇玉珠越想越氣，冷眼再往顧雙華上一瞥：這筆賬，可全記在這個三小姐上呢！

可顧雙華正在應付吵著要吃寺糕點的小堂妹，本沒工夫搭理旁人莫名飛過來的眼刀。

幾人本就不同路，走著走著便也就散了。再上時，已經是在大殿之，寇玉珠正陪顧雙娥點了一炷香，斜眼看見顧雙華牽著顧熏兒進來，瑰姿艷逸的模樣，輕易就吸引到大殿里許多世家子的目。

寇玉珠恨恨一咬牙，將手里的香高高舉起往前走，明面上是往香爐里，其實就是沖著顧雙華去，想給個教訓。

誰知顧熏兒眼尖，一眼就看穿的企圖，跑過去往寇玉珠上一撞，本來應該燒在顧雙華上的香，徑直落到了自己的擺上。

寇玉珠發出一聲尖，后的丫鬟忙過來幫拍打，可火是沒燒起來，捻金線的裾卻被燙出一個來，寇玉珠氣得直瞪眼，指著顧熏兒的聲音都在抖：“你！”

顧雙華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眼見這架勢，忙將堂妹護在懷著，顧熏兒沖寇玉珠做個鬼臉，得意道：“是你先想害我堂姐，這就害人終害己。”

寇玉珠氣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想去教訓那個小丫頭，可寶琴和顧熏兒的丫鬟立即站在前面護著，只得轉拉著顧雙娥的袖子，帶著哭腔道：“表姐，可是你們侯府的人，我這子是新做的，江南剛送來的云錦，現在毀這副模樣，你說說看怎麼辦。”

顧雙娥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心里想偏幫寇玉珠，可又向來惜侯府的名聲，不想被外人議論永寧侯府兩房不和，于是拿出侯門小姐的端莊做派，看著寇玉珠道：“大殿里是佛門清靜地，去外面再說。”

寇玉珠雖不甘心，卻也不想毀掉和顧雙娥的關系，只得朝那兩人又狠狠瞪了一眼，顧熏兒嬉皮笑臉沖一吐舌頭，一行人便走出了大殿。

到了門外的槐樹下，寇玉珠還在不依不饒讓顧雙娥給個公道，顧雙娥被吵得頭疼，便對顧雙華道：“熏兒是為了你才惹這麼大的麻煩，馬車里有一件我新做的云錦，你去給玉珠拿過來換上，就當是給賠不是了。”

顧熏兒一聽就跳起來道：“憑什麼，明明是先使壞心，為何要堂姐去給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