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卻是疑道“當年是李承慶對孃親下毒，孃親遭火瓢毒折磨，是夫子前往南疆取回千夜曼羅，才讓孃親撐了下去。這事很是，道尊又如何知曉？”

“當年李承慶暗中與師尊計劃，此事我自然是不知。”蓉姐姐道“現在想來，應該是李承慶爲了拉攏師尊，表示對師尊的坦誠，纔將此事告知了師尊。他是想證明，他已經清除了繼位的絆腳石，是最有資格繼承大位之人，以此來讓師尊全力相助。但姽嫿娘娘卻沒有如李承慶計劃般中毒亡，李承慶肯定是暗中調查，所以知曉姽嫿娘娘是被千夜曼羅所救。”

秦逍道“火瓢毒是最強火毒，只有以千夜曼羅對抗。李承慶當時未必知曉千夜曼羅存在，但道尊見多識廣，應該是知道。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李承慶覺得計劃有誤，向道尊解釋，而道尊卻告知了李承慶千夜曼羅的存在，於是李承慶開始對千夜曼羅尋追底，最後追到了慕容氏上。他假死之後，暗中聯絡力量，不但有道尊在背後支持，南疆慕容也被他拉攏。而他知曉了千夜曼羅的藥之後，覺得比火瓢蟲更有用途，便從慕容氏手中獲取此毒，在發展當鋪之時，便用此毒控制部屬。”

蓉姐姐頷首道“應該就是如此了。”

“只是你又怎能確定我就是先帝之子？”秦逍還是疑道“在徐州夫子告知我真相之前，我自己都沒有任何線索將自己與先帝聯繫起來。我世之，世間知曉的人寥寥無幾，道尊肯定也是毫無所知。道理很簡單，如果道尊知曉，那麼他就會知道李承慶並非最有資格繼承大位之人，也會知道我是被夫子所救，如此一來，道尊肯定不可能全力支持李承慶。”

“因爲!”蓉姐姐言又止，猶豫了一下，終是苦笑道“因爲我在暗中調查了你的世。”

秦逍一怔，更是吃驚。

“當初我沒能及時得到解藥，毒發作，是你用丸救了我。”蓉姐姐道“後來你也告訴我自己同樣也被千夜曼羅毒折磨。那時候我就很是奇怪，猜不其中的緣由，不知你怎可能也會被種下此毒。到得後來，你告訴我那是從孃胎就帶出來的寒毒，我當時就很吃驚。千夜曼羅雖然是毒藥，但卻異常昂貴，就算是李承慶以此毒控制部屬，那也不是誰都有這種待遇。說的難聽一些，千夜曼羅比黃金還要貴重。”

秦逍道“所以你覺得我絕非普通世？”

“從孃胎裡帶出來此毒，就證明你的生母被人種了此毒。”蓉姐姐道“而我方纔說過，師尊告訴過我，宮裡有位貴人在產子之前，爲了抵抗火瓢毒，以毒攻毒被種了千夜曼羅。所以當時我便想到此事，只不過這也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我本不敢確定。”

秦逍道“所以你就開始調查？”

“沒有。”蓉姐姐搖頭道“當時太多事纏，我也沒有力去查。而且那時候我也不知道那位貴人就是姽嫿娘娘。江南之後，大先生將我調去了東北，而我們幾個雖然在大先生麾下，卻也一直與天齋保持聯絡。”

秦逍道“負責與你們聯絡的可是朱雀仙姑？”

蓉姐姐點頭道“正是。我與有信往來，那時候忽然又記起你世。我想師尊既然知道宮裡發生的那件事，大師姐又是最重的人，那麼當年在宮裡發生的那件事，師尊很可能告訴過大師姐。於是我在信中問了一句，問是否知曉當初宮裡有位貴人是因爲火瓢毒而死，卻並未提及千夜曼羅。”

秦逍明白過來，

道“朱雀仙姑將那位貴人的名字告訴了你。”

“是。”蓉姐姐道“爾後我派人查當年姽嫿娘娘的事，得知朝廷當時對外宣稱姽嫿娘娘是難產而死，其他的報本查不出來。不過卻查到曾經伺候在姽嫿娘娘邊的一名宮。”

秦逍一震，口而出“宋慧！”

“你如今自然也知道這位宮當年扮演的角。”蓉姐姐道“姽嫿娘娘產子之時，宋慧正在邊伺候。於是我親自找到了宋慧，詢問當年真相，但卻隻字不提。”

“那是當然。”秦逍嘆道“當年離開京都的時候，已經發現了我份，卻沒有泄。爲了保護我，自然不會多說一句。”擡頭看了看天，已是黃昏時分，慨道“與孃親深厚，我本打算請來京都，但這裡是傷心之地，我不希打擾生活，也就作罷。”頓了一下，問道“那你是如何問出真相？”

知道宋慧對自己的世一直保，唯一從宋慧那裡得到真相的便只有姽嫿娘娘的族人蘇寶瓶。

蓉姐姐略有些尷尬道“我給服用了一些藥，然後又使出迷魂大法，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傷害。是普通人，自然無法抵抗迷魂大法，所以所以也就將所知都說了。我詢問了那位皇子有些什麼印記可以辨識，也都說了。”握住秦逍右手，在兩指之間，有一小小的胎記，兩人四目相對，秦逍微微點頭，知道蓉姐姐意思。

“除了這裡的印記，你你屁上也有很清晰的胎記。”蓉姐姐臉頰微紅，輕聲道“我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特地看過，確定無疑。”

秦逍有些尷尬，當初蘇寶瓶見到自己指間的印記後，便又了自己的子確認。

蘇寶瓶是強行子，而蓉姐姐卻是在和自己行房之時，悄無聲息做了確認。

“難怪你知道我和公主有私會那般態度。”秦逍低聲音道“今日我也正好告訴你一個，你莫讓別人知曉。”

“什麼？”

“公主並非先帝所生。”秦逍苦笑道“是夏侯與大天師袁鏡所生！”

蓉姐姐聞言，卻是震驚“是袁鏡的兒？”

“是親口所言，不會有錯。”秦逍道。

蓉姐姐卻是蹙眉道“這消息當然不能泄出去，否則先帝和大天師都會名譽損毀，最要的是公主的名譽也將損。”想了一下，神凝重道“如今天下人都已經知道你是先帝之子，也了大唐之主，而大家都會覺得你和公主是親姐弟，如此一來，你們你們更是無法在一起了。”

秦逍心下，暗想蓉姐姐明知自己和麝月有私，卻沒有嫉妒，反而考慮兩人以後無法在一起，心著實寬闊。

“這也是我愁煩之事。”秦逍嘆道“進京之前，我並無打算將自己的世公之於衆。但夏侯卻出其不意當著衆人之面捅破，存有噁心，卻也讓我的份無法瞞。”

蓉姐姐道“公主是否也早知道你世？”

秦逍點頭道“在徐州的時候，我們都已經知道了彼此的世。”

“我覺得公主也許更希

你能夠擔起大唐重任。”蓉姐姐道“等進京之後，你們再商議該怎麼辦。”

秦逍點點頭，問道“既然你早查清楚我的世，爲何沒有告訴我？”

“我不想因爲你知道真相而了心思。”蓉姐姐道“當時你最要的事，就是在東北站穩腳跟，壯實自己的力量。後來發生的劇變，我無法未卜先知，所以我只想你能有一塊自己的基之地，徐而圖之。我準備等你羽翼滿之後，再找機會和你說，只是天下局勢的發展實在太快，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已經殺到京都，復興了李唐。”

秦逍含笑道“我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這隻能說夏侯不得人心，而且昏招頻出。”蓉姐姐道“而且有公主相助，你才能如此順利。”

秦逍道“最重要的還是你送來的報，這才讓我能夠知道西川軍的向，爾後有條不紊地作出部署。否則一旦京都之戰失敗，天下形勢可能又會有新的變故，未必能如此順利復興李唐。”

“只能說是天意如此。”蓉姐姐微笑道“李承慶已經無法手當鋪事務，你對當鋪有什麼打算？”

秦逍道“姐姐的意思是？”

“你是否還想讓當鋪存在？”蓉姐姐問道“如果你想讓當鋪消失，那麼我會找到千夜曼羅的解藥，給當鋪那些掌櫃的解毒，然後解散當鋪。如果你想保留，讓當鋪爲你的耳目，再給我半年時間，我相信應該可以徹底將當鋪整合清楚，然後爲你所用。”

秦逍道“我記得當初白靜齋說過，千夜曼羅的解藥，就是它的。”

“不錯。”蓉姐姐點頭道“而且千夜曼羅就在南疆慕容家，我已經計劃從慕容家盜取種子，只要取得種子，培植功，就可以用爲當鋪那些掌櫃解毒。”

秦逍道“此事給我來辦。李唐復興，南疆必不可。當初慕容家是打著效忠李唐的旗號反對夏侯，如今李唐復，我倒要看看他是繼續割據自立，還是向朝廷臣服。”目變得冷峻起來，握拳道“南疆若是繼續自立，李唐第一個要開刀的就是他慕容氏。”

“你的夙願不是要收復西陵嗎？”

秦逍點頭道“恢復大唐的榮耀，首先便是要讓大唐的領土一寸不的回來。東北已經不是威脅，漠南杜爾扈鐵瀚雖然野心，但我會用漠東諸部牽制他們，所以鐵瀚也是不敢輕舉妄。”頓了一下，才繼續道“關與西陵唯一的通道嘉峪關已經封鎖了幾年，商貿不通，資無法出去，這已經對西陵造嚴重的打擊。李陀既然在西陵稱帝，他就要讓西陵三郡的百姓吃飽飯，如果百姓都吃不上飯，必會生出反心，到時候甚至不用朝廷手，西陵自己就會起來。”

蓉姐姐嫣然一笑，道“你果然許多，不再是當年那個衝的年。”

“關乎國運，不能不。”秦逍嘆道“西陵那邊再耗他兩年，大唐首要任務是休養生息，讓百姓先過上吃飽穿暖的日子。其實慕容長都也是一方梟雄，自然不蠢。以前他與京都對峙，無非是因爲夏侯得位不正，他有大義之名。而且當時東北還有遼東軍，北方有鐵瀚，甚至西邊還有兀陀汗國虎視眈眈，如此勢下，夏侯無力舉全國之力都砸向南疆。”

蓉姐姐含笑道“不錯。如今東北是你的基之地，錫勒諸部也都與你關係較好

，可以掣肘制衡鐵瀚，大唐早不是之前強敵環伺的局面。慕容長都心中有數，我估著他也不敢再與朝廷對峙下去。”又道“其實我已經派了不當鋪的人前往南疆，這些人會蒐集南疆的所有報，慕容長都真要是死不回頭，當鋪不但可以源源不斷向你報，而且還可以在南疆進行策反，真要打起來，也能讓慕容長都後院失火。”

秦逍聞言，更是歡喜，不自湊上去，在蓉姐姐的額頭重重吻了一下，笑道“有蓉姐姐這位賢助，必然是所向披靡。”頓了一下，才道“當鋪還是可以保留，作爲朝廷的耳目，幫朝廷監督大唐各地的員，瞭解民生。如此我便可以瞭解百姓到底是不是過得很好，也能知道誰是清能吏，誰是貪蟲豸。不過咱們不要用毒藥去控制那些掌櫃，給他們解毒，讓他們心甘願爲大唐效命。”

蓉姐姐道“那紫監？”

“紫監令人談之變，還是解散爲好。”秦逍道“宮裡的人太多，我準備削減宮中人數，遣返宮回鄉，如此也可以減輕負擔。至於那些太監!”想到宮回鄉還能嫁人，那些太監離開宮裡就很難存活，卻也不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