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在一旁大聲念著名單。

被念到名字者便是在方才的表演中得了優勝的貴，可留下同皇后一道品茶賞花。

至于其余的人，則可以再在宮城里讓小宮帶著自己再接著逛逛，亦或直接離開。

俞青姣和祝晚玉都被帶到椒房殿去品茶了，青梨一人呆著，太過無趣。

微微側耳，凝神聽著隔壁花園里的靜，抬腳踢走了腳下的一個石子。

也不知道俞安行那邊如何了。

想了想，青梨住了一個路過的小宮，讓帶著自己去花園。

從椒房殿里漫步出來，知曉太池和花園里今日有熱鬧，李歸轅特意繞了過去。

剛好遇見往花園去的青梨。

他行在后，單只一個背影，便教他失了神。

再定睛細細一看，那掩在袖后的指尖，纖白若雪……

閱人無數，這麼簡單一看，他也知道前面那人，該是何等姿。

了，李歸轅眼神暗了下來。

跟在他旁的太監慣會看臉，見狀上前開口：“王爺……要不要奴才替您……”

“噓……”

李歸轅抬手，止住了太監的話。

“人難得，若是驚到了或嚇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他笑笑，輕著步子跟上前去。

宮人照料得當，花園里各式花朵開得艷，一片爛漫的春。

年輕的臣子們聚在石桌旁，對著一個半舊的鴛鴦香囊面面相覷。

眾人低頭嗅了又嗅，面面相覷，皆是一籌莫展。

朝堂諸事，即便不知，他們也能隨意搪塞些家國的道理出來，但對上這香囊……單只這麼聞，怎麼能制出一模一樣的香來？

不時有人頻頻回頭往書房看去，卻始終等不到圣駕過來。

近來皇帝行事愈發荒唐，隨意拿了一個妃子用剩的香囊來打發他們，卻將才新到任不久的俞安行喚進了書房閉門談，兩廂對比之下，到底惹得一些臣子的不忿。

青梨半個子在繁盛的榕樹后，目從人群中細細端詳而過，沒看到俞安行的影，卻是聽到了議論他的聲音。

“……那個俞安行，就是一個不堪重用的病秧子，如今的國公府也是一個爛攤子，要不是借了前國公爺的，如何能讓陛下今日親自同他談話……說不定，他本人就是一個不學無的草包，那個狀元的名頭，指不定還是走了什麼見不得人關系拿的……”

年前的科考結束，除了俞安行，其他及第的舉子們早便領職上任，共職大半年，也算有了些同僚誼，談間口無遮攔，音量也大。

到最后，容已有些不堪目。

青梨將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指尖因著氣憤一寸寸攥。

青梨想到了俞安行。

若是他聽到了這些話……

他子溫和，即便是聽到，怕也不會過多計較……

可是……

腦子里糟糟一團，還沒捋清楚，已先拎著裾，從樹后繞到人前。

“你們在人后嚼舌，隨意評判他人，男子漢大丈夫，行事既不明又不磊落，我看只怕是連草包都比不上。”

背后說人壞話，本就是小人之舉。

聽見這聲，眾人一驚，立馬安靜下來，紛紛抬頭往前看去。

京都民風算不得保守，但看到是一姿容奪目的子站在前面，眾人仍覺罕見。

雖如此，卻也并未將青梨的話放在心上。

有人“好心”提醒：“這位姑娘，這里是花園，不是太池，你怕不是走錯了路？”

旁的人聽了，附和般笑了起來。

蘇見山也在眾人之列。

他近來得了太子重視，為明哲保，方才眾人出聲討論俞安行，他藏于其中，默不作聲。

此時看到青梨，他微有尷尬，但又有偶遇的意外之喜。

蘇見山上前一步，對青梨拱手行了一禮：“……俞二姑娘，不若讓蘇某帶您往太池去？”

在場的也有到國公府參加過家宴的人，聽了蘇見山對青梨的稱呼，再一仔細回憶，辨出青梨是國公府那位名不正言不順的二姑娘，眼神愈發不屑，肆意在青梨上打量。

青梨依舊站在原地，抬手指了指石桌上的那個香囊。

“我同你們打個賭，若是我將這香制出來，你們便當面同我兄長道歉。”

俞安行從書房里出來。

才瞥見一片角，一直候在門口的太監當即便揮了揮手里的拂塵，殷勤地跟上前去。

俞安行抬步。

有影落在他袖上，斑駁變幻。

“百花宴的況如何？”

“回世子，那頭才剛結束不久，俞姑娘奏的曲子得了優勝，眼下正同娘娘在椒房殿里一道品茶呢。”

太監在宮里多年，人似的，聽了俞安行的問話，順帶還將俞青姣的況也一并說了出來。

俞安行的面卻是淡淡的，似乎對俞青姣的況并不十分在意。

也不知在想著什麼，即便知曉百花宴已經結束，他仍徑直往太池的方向去了。

太監一路跟著俞安行，小聲開口詢問：“時候還早著，各位大人們都還在花園里，世子可要順路一道去看看？”

說話間，兩人剛好經過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