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從面上拂過，鶯歌抬手了上的衫。

候在國公府門口，遠遠地見著趙尚儀的馬車走遠了，才返回了正廳。

本該是一大家子好好地聚在一起商討家宴的事，平白便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扈玉宸攪和了如今這個樣子。

老太太心里堵上了一口氣，又顧忌著寧婉還在這兒，不好發作。

“婉兒今日才過來，不想卻是讓你看了一場笑話，可有被嚇到？讓你表哥好好安一下你，這幾日你便到靜塵苑里同我住在一塊，這樣離你表哥的沉香苑也能近一些。”

說著，又讓俞安行帶著人在府上好好逛逛。

“你表妹初來乍到，還不悉府上，你帶好好逛上一逛。”

寧婉聞言，只地瞥了俞安行一眼，地喚上了一聲：“表哥……”

俞安行未應聲。

一邊的青梨搶在他前頭對著老太太開口。

“……祖母，我想回去換服……”

老太太看了一眼已的半邊，應允了。

“去吧，仔細上著了涼。”

青梨欠謝過，很快便轉離開。

俞安行回頭，只看到頭上玉簪在日下泛出的瑩潤澤。

眉頭略微皺起，他抬腳，亦轉離開。

一旁的寧婉見了，也拎著角跟著跑了出去。

老太太只樂呵呵地看著一前一后出去的兩人。

見狀，俞青姣、宋姨娘等人皆一一告退離開，獨扈氏被老太太留了下來。

沒了眾人在前，老太太面上也不再留面，直接便開口讓扈氏準備扈玉宸回姑蘇的事。

“就玉宸如今這模樣，想要再科考也不行了，更遑論他如今還染上了大煙……是上報府亦或將此事瞞下，端看你這個作姑母如何抉擇。總歸，國公府是再留不得他了。”

扈氏著手里的帕子，臉上眉目僵著。

“母親說得是……”

青梨一路上走得很快。

俞安行才剛出了正廳，遠遠的便只能看到游廊拐角一晃而過的角。

他想跟上前去，眼前突然湊出來一個寧婉。

臉上帶著一個的笑。

“……我還不認得府上的路，麻煩表哥送我回去了。”

俞安行覺得很礙眼。

他沒理他，視線穿過看向回廊。

那抹水的角徹底消失在了眼前。

半點也沒想著要等自己。

寧婉沒得到俞安行的回應，又大著膽子再問了一句。

“……不知表哥平日里喜歡做些什麼？”

俞安行這才淡淡瞥了寧婉一眼。

“我如今上不舒服，怕是沒有辦法送表妹回去。”

他角明明帶著溫溫和和的笑意，可眼底又好像藏了一層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與疏離。

寧婉揪著手中的帕子，不敢再開口。

很快便被俞安行招手隨意喚來的一個小丫鬟帶著往靜塵苑去了。

俞安行眼前終于清靜了下來，耳邊卻突然響起一陣聒噪的鳥鳴。

他循著聲音看過去。

正廳的檐廊下多出一個鳥籠，有一只雀兒正在里頭嘰嘰喳喳地喚著。

俞安行走了過去。

長指住了那雀兒的染了一點白的小喙。

它終于安靜了下來。

正廳，老太太和扈氏談的聲音約約傳了出來。

二人的聲線得很低。

但俞安行還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本想離開。

但他聽到了青梨的名字。

談完了扈玉宸的事后，老太太揮手，讓扈氏退下。

扈氏卻仍舊站在原地，面猶豫之。

“……母親，我還有一事要說……兒媳覺得，讓梨姐兒也一道去百花宴，會不會太過冒險了一些……”

“一來梨姐兒琴棋書畫樣樣皆不會，到時若是在百花宴上鬧了笑話，丟的可是整個國公府的面子……二來……”

“吱吱吱——”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鳥聲，打斷了扈氏的話。

老太太不耐地皺了皺眉。

國公府要辦宴的消息才剛傳出去，便有一些阿諛奉承之輩送了些鳥雀到府上來供玩樂。

但老太太向來是喜靜的，眼下愈發嫌棄起那雀兒來，只讓扈氏接著講。

扈氏繼續開口。

“……二來，梨姐兒……實則算不上是國公府的人，畢竟……的戶籍文書，眼下可都還留在姑蘇的那個家里呢……”

外頭廊下，雀兒啼的聲音愈發小了起來。

那只雀兒被人用力地在手里。

那人的手長得很好看。

纖秾合度，指節修長。

雀兒揮著翅膀，想從他手中逃出去，卻輕輕松松便被他住了脆弱的脖頸。

它的爪子在不停地搐著。

俞安行最終還是松開了手，將那只可憐的雀兒重新放回了籠子里。

看著在籠子里重新跳起來的雀兒，長眸里暈開了一層淺淡的笑意。

他溫地平了那只雀兒上羽的褶皺，笑了起來。

他想，饒是走得再快，終究也是跑不掉的。

第38章 計

【三十八】

青梨走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