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模樣如花似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自然不愿就這麼委到表公子上。

只是沒想到那二姑娘看起來弱弱的，下起手來竟這般重。

小廝匆匆掃了一眼扈玉宸模糊的右掌，莫名覺得自己的右手也開始痛起來了，連忙移開了視線。

眼下扈玉宸還沒醒過來，小廝心里也沒譜，只怕今夜這事東窗事發之后自己小命不保，決定先帶著扈玉宸離開椿蘭苑再說。

只扈玉宸又是個胖的。

躺在地上地攤了一灘泥，小廝齜牙咧了好一陣，使出了吃的力氣，也沒能將人給挪個分毫，只好放棄了。

趁著漆黑的夜，他貓下腰，一路小跑到了后照院，決定去尋幾個好的小廝過來給自己搭把手。

椿蘭苑里很安靜。

俞安行踏著月進了院子。

才剛到了青梨房間門前，鼻端便聞到了一極為濃重的迷香的味道。

他蹙起了眉。

元闌上前去察看況。

他先用劍柄將門輕推開了一條細細的門。

過這道隙，他看到了躺在外間榻上失去了意識的小魚。

除此之外，房再無其他人。

確認沒有其他異常，元闌方才推開了門。

俞安行緩步走了進去。

進了里間，停在地上的扈玉宸側。

楓木地板上有著斑斑跡。

還很新鮮。

元闌跟在俞安行后進來。

見到在地上躺著的扈玉宸，抬起腳用力踢了踢他腆起的肚腩，不見他有反應。

大開的窗扇在夜風中前后搖晃著。

俞安行來到窗邊，看到窗下的花草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是從這里跑出去的。

回過去，俞安行的目落在扈玉宸與模糊織的掌心上。

耳畔響起子弱的聲線。

“……我摔碎了放在桌面上的茶盞，趁著混……才跑了出來……”

薄噙著一抹淡淡的笑。

俞安行低低輕喃了一句。

“妹妹總是這般不誠實。”

似是在自言自語。

元闌雖沒聽清，卻也不敢多去問。

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親自過來椿蘭苑一趟是為了什麼。

俞安行垂目冷睨了一眼地上的扈玉宸。

清貴的皂靴抬起，徐徐落在了扈玉宸短的手指上。

男人的靴子上頭用銀線細細繡了一簇傲骨的冬竹，在皎潔的月下愈顯高潔清正。

俞安行眉眼含著笑。

腳下的作不慌不忙。

只慢慢碾磨著。

一接著一。

骨頭碎裂的細聲音在岑寂的夜空中響起。

本被青梨砸得昏死過去的扈玉宸因著手上鉆心的疼痛而稍稍恢復了些意識。

他角著，半睜開了眼，卻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又因為太疼而昏了過去，邊吐出了一灘惡心的白沫。

待到十指的骨頭悉數斷裂，扈玉宸的兩只手掌已綿綿得不個樣子。

俞安行停了腳上作。

長眸看向地上那片被鮮完全覆蓋的碎瓷片。

倒是比他想得要狠一些。

只是……幾塊小小的碎瓷片，到底還是比不上刀劍來得鋒利。

俞安行抬手，出了元闌腰上的佩劍。

劍在寒夜里泛出粼粼的冷，映出他溫潤的眉眼。

他垂下眸子，劍鋒在扈玉宸的兩只手臂上不疾不徐地比劃著。

終于，他找到了合適的角度。

鋒利的劍刃一寸寸刺皮，有鮮紅的珠源源不斷地從其中蹦了出來。

但好在，沒有濺上俞安行的角。

月白的袂被風揚起，依舊纖塵不染。

扈玉宸的兩只手臂從他上離出來，被擺了對稱的姿勢。

孤零零地躺在泊中，帶上了詭異的。

元闌接回自己的劍，看了一眼俞安行，言又止。

“……不過是斬斷兩只手，這些事，您讓屬下去做就行了，何必自己親自手。”

俞安行低頭。

慢條斯理地開始整理褶皺的袖。

“上的毒積著，總要一下手，才免得日后手生。”

主仆二人對地上躺著的扈玉宸恍若未見，平靜地敘起了閑話。

寂靜的月門外傳來了細微的響，打斷了二人。

有低低的談聲響起。

由遠及近。

扈玉宸這事是個棘手的，那小廝在后照院里磨破皮子說上了好半天，用上了自己一整個月的例銀來開價，才勉勉強強說了兩個同伴來幫一下自己。

一路上商量好了對策，三人貓著子到了椿蘭苑。

帶頭的小廝先上前準備開門。

小心翼翼抬手上了門板，他沒注意到跟在后面的那兩個同伴都著腦袋暈暈乎乎地栽倒到了地上。

“吱呀——”

小廝推開了一條門，才要回頭招手讓同伴跟上來，脖子便被冰冷的劍刃給抵住了。

劍刃鋒利，輕易便破了他頸間的皮，一道清晰的痕出現在他頸間。

有縷縷的疼意順著脖頸蔓延而來。

小廝頓時就了子，渾都失去了力氣，歪歪扭扭地也要倒在地上，被后的元闌一把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