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和梁西聞婚后很來梁家老宅,也就逢年過節時過來看看,畢竟梁西聞也說日子是他們兩人的,也不需要阮念過去做什麼家務,當時季霜提醒阮念多去看看老人陪陪老人說話,阮念也就去了幾次。
阮念也一直覺得自己在梁家被重視的。
那會廖芝看的開,閑暇的時候經常帶著梁正卿出門散步,老兩口去附近的城市走走,有時候買了紀念品或者當地的特產,都囑托著林姨送來給嘗嘗。
加上這現在網絡聯系也便利,有時候阮念也就直接給廖芝打個電話了。
下午的時候梁西聞帶著阮念去公園散了散心,又帶去電影院看了一部電影,這才打發著時間回了老宅。
剛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食的象棋。
廖芝跟季霜正在客廳的沙發上說話,這陣子阮念其實也沒怎麼見到季霜,但在朋友圈里看到過季霜的態——辦了退休,但在外學院掛名了榮譽教授,一周也就一兩節課不算太忙,偶爾會去臨市聽聽講座。
這段時間季霜恢復的不錯,還是以往干練的模樣。
廖芝七八十歲,風骨依舊,在家也打扮的端莊正式,穿了一件淺粟的旗袍,灰白的頭發挽著,看見阮念和梁西聞進來就招呼著讓趕過來坐著。
“今天上午西聞給我們打電話,我和你爺爺可高興了,一個下午在外面買菜,西聞說你最近喜歡吃那個瀨尿蝦,我和你爺爺去市場挑了不大的,給你做椒鹽瀨尿蝦吃,林姨張羅了十幾個菜,想吃什麼吃什麼。”廖芝問,“沒不舒服吧?”
阮念笑著搖頭,“沒有……梁西聞把我照顧的特別好。”
這話廖芝倒是深信不疑,不忘了叮囑一句,“給念念做飯之前看看啊,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知道了。”梁西聞應聲說,“都會檢查過的。”
飯桌上果然擺得滿滿的,廖芝還讓林姨做了薄皮的餛飩,這也是梁西聞提的——
那會晚上夜宵阮念有時候會,但也吃不多。
所以梁西聞提前做了不小餛飩凍在冰箱里,煮的時候也換了花樣,有時候是筒骨湯煮,有時候湯煮,有時候加了糜煮湯底,碗里放上蝦皮紫菜醋香菜榨菜,澆上湯特別好吃。
飯桌上廖芝和季霜還有梁正卿聊天,阮念和梁西聞專心吃飯。
梁西聞照舊是老樣子——把鯽魚的雜刺挑干凈,然后給加上一勺白的魚湯。
梁西聞稍稍側跟說,“吃點也行,我怕你胃口不好,晚上家里還有夜宵。”
阮念也悄悄跟他說,“我胃口好的。”
梁西聞失笑,給多剝了幾只蝦。
飯后季霜和廖芝聊了會天,就接到了電話要回去報告,于是先走了一步,臨走之前,季霜難得叮囑一句,“要是工作忙就早點請了產假在家休息,養好子。”
阮念點點頭,季霜這才拎著車鑰匙出去。
梁西聞扶著梁正卿上樓了,老人這會睡前要看看報紙。
廖芝和阮念在客廳里看電視,電視的聲音很小,在播著燕京當地的新聞,新聞七點結束了就要開始播放電視劇。
廖芝從茶幾錢不多,討個彩頭,我和你爺爺今天下午去廟里燒了一炷香,給你買了個小掛墜,掛在包上也行。”
阮念這才收了,“謝謝。”
“轉頭也是真快,”廖芝笑著說,“你們結婚這麼多年沒靜,我和正卿也沒問過,就尋思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也年輕,我們也不知道西聞是不是不太想要孩子,畢竟以前他那麼過來的也是不容易。”
阮念心想,梁西聞起先好像對孩子的事確實不太積極。
大約也是出于過往的經歷吧,又或者像是對與的二人世界的一點兒占有。
“你們要好好生活,”廖芝低了聲音說,像是無形里護著,“梁西聞要是對你不好啊,你來找,給你撐腰。”
阮念笑著說,“他對我特別好的,就是我什麼都不懂每次都要事事麻煩他。”
廖芝給倒了杯溫水,“他就是心細,看你們現在還這麼好,我們也就放心了。”
梁西聞下來的時候,廖芝還在和阮念說話,只是這會茶幾上擺了點兒東西,他定睛一看,居然是相冊。
廖芝不知道從哪兒把他小時候的照片都翻出來了,就兩本相冊,里面還夾著梁西聞上學時候的畢業照和證件照。
梁西聞小時候就不太笑,那似乎是一張飯局上的抓拍,姜曼云那會還是國知名的影后,打扮的時尚漂亮,那個年代的黑的赫本,白皙人的臉,脖頸帶了一條珍珠項鏈,有著標志的氣質濃,笑起來更是明艷人,七八歲的梁西聞就坐在的旁,眼里也沒什麼表。
廖芝就很快地把這一頁翻過去,后面的就是梁西聞的高中畢業照。
燕京國際高中。
一個班里就二十多個人,那會梁西聞已經很高了,穿著干凈的校服站在最后一排。
他旁邊是陸邵禮和項星逸。
果然是從小就認識的。
梁西聞那會依舊是一副沒表的模樣,冷冷淡淡地看著鏡頭,大約是這張畢業照上唯一一個沒有笑的人。
“他從小就這樣,”廖芝瞧見了梁西聞下來,“從小也話不多,安安靜靜的,也就你們結婚后,我看他才話多了點兒,也有了點兒表。”
梁西聞淡淡笑笑倒是沒否認,“,你和爺爺早點兒休息,我帶念念先回去了。”
“行,你們慢點兒,”廖芝說,“以后有空再過來。”
阮念臨走前問廖芝能不能把相冊帶著,廖芝給裝上,揶揄一笑,“拿回家看。”
兩人回家后的路上,阮念還在翻著相冊,梁西聞瞧一眼,“這麼喜歡看這個?”
“我看了這一本,都沒找到一張你笑起來的照片,”阮念又把相冊合上,“好像說的真對。”
“嗯?”梁西聞好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
“說我們結婚后你變了。”阮念自顧自地回想著,“好像還真是……我記得我們那會看結婚那天照片的時候,你笑的比我還多,我那天臉都快僵了。”
梁西聞開著車,趁著紅燈的時候順勢拉過的手,“沒遇見你之前,反正我想人生也就不過這麼一輩子。”
“你以前還喪的,”阮念回想他之前說的,笑著問他,“活到六十歲,小病救治,大病就——”
阮念沒說那個字,比劃了一下脖子吐吐舌頭。
梁西聞失笑,“就這麼想的,結婚后不一樣了,每天看到你在邊,我都覺得生活多了好多值得去的事。”
阮念把相冊裝回手提袋,“現在又要多一個人參與了。”
兩人回了家,時間也還早,就牽著十一轉了轉,這會十一都老了,沒以前那麼活力滿滿地跑跑跳跳了,又或是因為十一也知道阮念懷孕,所以乖乖的走在阮念的旁。
阮念和梁西聞坐在一片人工湖花園哪兒,這會天氣也涼爽,旁邊有賣椰子的攤販,梁西聞順手給阮念也買了一只,咬著吸管坐在長椅上喝著椰子,跟梁西聞看著馬路旁推著嬰兒車遛娃的夫妻。
阮念下意識了肚子算,“明年這會我們也能推著嬰兒車散步了,還能帶著十一。”
十一回頭看看,耳朵開心地別在后面搖尾。
阮念舒服地靠在他的邊,把吸管也遞給他嘗嘗,這個季節的椰很清甜,梁西聞稍稍垂眸,就看到阮念正在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阮念手他的角,“笑一個。”
梁西聞就配合地笑了笑。
“就是嘛,以后多笑笑,”阮念說,“我和這個還沒謀面的小朋友幫你把前面的三十年補回來。”
-
又過了一周,那會黎羨南帶著葉緋去江南旅游了,說是要待個三五天,正巧梁西聞和阮念也有時間,這倆人新手爸媽上崗,就主地說幫帶幾天黎遇冬。
梁西聞和阮念早早地過去接黎遇冬,那會黎羨南和葉緋剛好收拾了行李。
阮念跟葉緋聊天時,才知道兩人一個月出門散心一次,每個星期都在燕京周邊兒一天約會,有時候讓趙西湄幫忙看著黎遇冬,有時候黎羨南請了護工阿姨。
阮念還羨慕的,葉緋就笑,“你放心吧,梁西聞到時候指定比黎羨南還上心。”
阮念推著黎遇冬的嬰兒車,目送著這兩口子上車。
黎遇冬已經醒了,咬著手指在看著,黎遇冬傳了黎羨南和葉緋的優點,才一歲就格外可,還是大雙眼皮,晃著手指“nana”。
阮念被黎遇冬可壞了,蹲在他上他的小臉。
梁西聞推著黎遇冬回去,那兩口子出去旅游還沒喂小家伙,黎羨南倒也沒太細,給梁西聞的時候還放心——上回來梁西聞家吃飯,家里擺了那麼多育兒手冊。
阮念回來之后,甚至不知道一歲的孩子是不是斷了。
“葉緋給送了,讓他先喝點兒墊墊,早上給他吃點兒蛋羹,這一歲的小孩得食多餐,上午下午加一頓水果,”梁西聞走過來,葉緋收拾東西收拾的全,梁西聞研究了一下,用溫水比著刻度去沖。
阮念跟在梁西聞后,黎遇冬格乖巧安靜,也不哭也不鬧,自己乖乖坐在沙發上抱著瓶喝配方。
阮念一直逗他,黎遇冬就看著笑,里氣“nana”。
阮念猜著一歲的小朋友可能也就剛剛開始學著說話,發音都不太準確,但唯一的麼。
黎遇冬喊爸爸喊得格外清楚。
阮念一猜,帶小孩兒的事兒肯定是黎羨南做。
無端失笑,蹲在沙發前,看著梁西聞給黎遇冬喂蛋羹,他吹涼了才遞過去,黎遇冬吃一口就對他笑。
阮念的視線落在梁西聞上,下意識了自己的小腹,心里也的。
這一年的九月,阮念和梁西聞帶著黎遇冬和十一去香山散步。
這會楓葉已經紅了,漫山遍野都是火紅的楓葉。
梁西聞和阮念坐在一可以野餐的公園旁,給帶了不零食來,十一在草地上打滾,黎遇冬也好奇地睜大了眼睛看著周圍的楓葉。
阮念抱著曲奇餅干吃,黎遇冬也著小手要嘗嘗。
阮念問了梁西聞,梁西聞遞過來一塊沒加配料的山藥松餅。
黎遇冬抓著松餅咿呀咿呀地吃,很給面子的吃了。
“喝不喝?”梁西聞彎腰蹲在黎遇冬的嬰兒車旁,從保溫袋里拿出在家泡好的瓶,他晃了晃遞到黎遇冬手邊。
“爸爸——”黎遇冬著小手去夠,梁西聞失笑,“叔叔。”
“爸爸——”黎遇冬哼哼,“爸爸——”
梁西聞沒逗弄他,把瓶遞給小家伙,黎遇冬抱著瓶乖乖喝,一會又看看阮念,喊,“媽媽——”
阮念笑,黎遇冬的小臉,坐在草坪上梁西聞,“黎遇冬好像也就比我們孩子大一歲吧。”
“一歲多點。”“要是個男孩子他倆還能一塊玩,”阮念說,“要是個小姑娘,好像也能一塊玩?”
梁西聞說,“倒也能上一個學校了,黎羨南選的學校好,到時候跟他一塊上學。”
黎遇冬可不知道兩人說的什麼,他一只手抱著瓶,一只手出來晃晃,哼哼唧唧地喊爸爸。
梁西聞瞧他是找人,于是干脆將黎遇冬從嬰兒車里抱出來,讓他趴在懷里看楓葉。
阮念有點兒愜意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梁西聞,無端的心里很暖。
等葉緋黎羨南兩口子回來的時候,那都是個晚上了,黎遇冬剛吃完水果。
梁西聞剛說呢,以后孩子跟著你們學校念書。
黎羨南哼笑一聲,“你別說跟我們家一塊上學,以后你們順道也接你們家,我和葉緋還能多出去走走,兒子給你們養我都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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