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不喝酒。”他聲音有些啞，像是有些無措，竭力地讓自己保持冷靜，“有你就好了。”

“人生總得有點兒第一次，雖然我酒量也不好，但我吧，喝了酒好像很容易睡覺。”阮念把啤酒遞給他，自己擰開了橙，然后跟他了一下，“當我們每周的約會日好啦。”

梁西聞看著，心中的酸竟如此難忍。

他拿著易拉罐，遲疑著嘗了一口，味道很苦，一點都不好喝，但他也沒太抵，阮念有點兒期待的看著他，于是梁西聞又喝了一口。

阮念了鞋子，屈膝坐在他邊，下意識地靠近他的懷里，拿出一盒炸抱在手里，沾了沾番茄醬跟他說話，“這兒也沒電影可看，我就跟你講一個我很喜歡的電影吧，這還是我初中的時候看的……我初中的時候特別喜歡看歐小清新電影，有一部片子PS我你。”

梁西聞就坐在的邊聽講。

阮念說，“就是蓋瑞即將去世了，但他很他的妻子霍莉，他怕自己的離世會讓妻子難過崩潰，于是提前寫好了信，去世后囑托霍莉的媽媽每周送給一封，這些信讓霍莉重新面對生活，可霍莉依然陷在失去蓋瑞的痛苦里，前面的五封信里，蓋瑞讓霍莉去酒吧，去旅游，去爾蘭，原來蓋瑞安排的這些都是他們彼此之間曾經發生過的經歷，第六封信里是蓋瑞回憶他們的曾經，直至第七封信，蓋瑞說，絕會翻篇，好才會永存。”

梁西聞靜靜地看著，聽著講完一部電影。

然后阮念將那盒炸放在上，拉過了自己的包包，從里面變戲法似的出來一個信封，慢慢拆開——

“梁西聞，以前都是你在睡前給我讀詩，這次我怕忘詞所以打了個草稿，以前關于婚姻的定義都是你告訴我的，我那時都不明白婚姻意味著什麼，今天我們的婚姻即將第三個月，我可能仍然對婚姻的了解淺薄而單純，但我想，雖然我很多地方做的不如你更多，但我也會是你的避風港，也會一直堅定地站在你的旁。電影里說，你不敢一個人進滿是人的屋子，知道他看著你，牽著你的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一起，你是他的。所以梁西聞，”阮念拎著那張斟酌了許久、怕忘記的信紙，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你別擔心，我也是你的。”

梁西聞心口有些泛酸，卻也有一種而溫暖的涌。

他坐在的邊，好像有些深深地倦意，“念念。”

阮念披著毯子過去，放下了炸坐在他上，結結實實地抱住他，用毯子將兩人包裹起來。

梁西聞手抱住了的腰，下搭在的肩頸，就這樣安安靜靜地抱著。

周圍很是寂靜，寂靜到清晰地聽到他的呼吸聲。

阮念換了個姿勢，樹袋熊一樣坐在他的懷里，膛著他的懷抱。

相時，比起，比起禮，或許有時會更需要一個安心的、的擁抱，或許更需要一些親的談，需要在昏暗的房間里一起看一場電影，一起坐在床上、坐在沙發上說說話，需要被人溫地注視，哪怕什麼都不說。

阮念哼哼著不著調的曲子，想起自己以前說過的某句話，又重復一遍，“我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狗，每分鐘都想親你三千兩百萬次。”

梁西聞終于低低笑一聲。

阮念依然抱著他一不，里輕輕地哼哼。

“怎麼不問我的？”梁西聞靠在沙發上，阮念靠在他懷里，好久，他低低地問了一句。

阮念說，“因為你想說就會告訴我呀，你說我就聽著，我可嚴了，我是你忠實的垃圾桶。”

梁西聞輕輕嗅著上的味道，淺淡的橙花香，干干凈凈的溫。

“你知道麼，我以前最羨慕的是誰？”梁西聞忽而開了口。

“誰呀？”

“我以前最羨慕的是梁赫謙，”梁西聞說，“永遠都可以胡作非為，不用為誰，永遠被人著，叔叔和嬸嬸都很疼他。我就像那個……可以隨時被丟棄的備用品。”

“……”

“我從出生起，就是為了維系一段婚姻的紐帶，姜曼云總希我要做一個優秀的孩子，這樣我爸會為了我回來，但我并沒有維系住他們的婚姻，他們還是一樣的分居，我爸從來都不回來，我媽只有過節的時候才回來看看，以前大院的孩子口直心快，說我爸媽早就離婚各自家了，我其實聽了甚至沒有任何覺，因為我甚至不記得我媽變了什麼樣子，我爸又在哪個城市。”

“……”

“爺爺帶著我，為了不給爺爺丟人，我總要事事做的最好才行。后來爺爺做手，就讓叔叔帶我，可惜嬸嬸并不算喜歡我，爺爺說要懂事，我就懂事，不給叔叔嬸嬸添麻煩，后來赫謙出生，叔叔嬸嬸只能看得到赫謙，他們甚至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回家、不知道我今年該是初中還是小學，”梁西聞閉著眼睛說，“甚至我的名字好像也有別人的影子。”

“……”

“我爸媽死去的那個兒子，我在家里看到過相片，他梁西赫，赫謙的赫，那時我媽希我沿用這個名字，梁西鶴，仙鶴的鶴，那年我爺爺畫了一幅畫，仙鶴而立乘風起，腳踏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水墨瀑布松柏。爺爺怕我也生病，說仙鶴意味著永歲安康，但又覺得西鶴這個名字寓意不好，就修改了那副畫，仙鶴背西，引頸聞朝日，所以給我改了名字梁西聞，爺爺說這個名字算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