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念坐在桌旁認真地翻譯個片段, 梁西聞在給他的古箏換琴弦。
換琴弦很麻煩,箏碼都要重新擺放了,還得一調音,梁西聞說估計得弄兩三個小時。
兩人的相倒也算得上和諧自然, 慢慢地翻譯,逐字逐詞地修改,梁西聞偶爾撥弄一下琴弦校音,古箏的音分外安人心。
時間晃的有點快, 阮念翻譯完一個小節, 梁西聞已經在調最后一弦了。
外面天漸晚, 濃藍的夜,半弧的彎月,院子里的竹林輕搖。
“你調好了嗎?”阮念合上電腦,搬著椅子坐在他旁邊問他。
“差不多了,”梁西聞輕輕撥弄了一下和弦,流暢的音自然聽。
阮念托腮看著他,“我能聽聽嗎?”
梁西聞沒法拒絕這眼神兒,眼的期待。
“好多年沒過了,”梁西聞說,“可能手生。”
“沒事,你的觀眾會無條件夸你的,”阮念站起來,“我得重視一下,好歹是古箏大師梁西聞復出了,我得正式點兒。”
梁西聞失笑,也耐心陪折騰。
阮念將窗戶稍稍打開一些,書房的紗簾輕掩,然后點了一只檀香木和晚香玉的香薰蠟燭。
然后特別殷勤地把他的琴凳搬過來,對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請。”
“你就搞事吧。”梁西聞笑這麼正式隆重,卻也愿意配合。
梁西聞雖然很多年沒彈過,但他東西全的。
阮念將他的古箏義甲拿過來,檀木的玻璃小盒子,玳瑁指甲整齊的擺放在里面。
梁西聞慢慢地纏著膠布,一面跟隨意的說起往事,“這指甲也是十幾年前買的,那會玳瑁指甲特別便宜,現在都幾千一副了,可能也不太好買了,現在應該多是骨頭或者角,這東西算是消耗品,那會我爺爺給我買了許多,這指甲的韌和彈出來的音特別好。”
阮念看著他的手,手型十分漂亮修長,指骨廓很好,有一種天然的張力,義甲清,琥珀與檀木融,他穿戴好后,好像多了一種斯文儒雅的荷爾蒙。
梁西聞在家穿的舒適,檀木黑的休閑襯衫和長,他坐在琴前,題字古風壁燈的云石面兒沁出了薄薄的暖。
房間一角擺放著一盆垂茉莉。
梁西聞輕輕地撥琴弦,倒是彈了一首耳能詳的曲子,還是周杰倫的青花瓷的古箏曲調。
他的右手輕,左手和弦,小指勾,作優雅賞心悅目。
暖鍍在他的上,他垂眸看著琴弦,曲調卻又明快。
天青等煙雨,好像纏綿的細雨輕垂,等待的人便裊裊撐傘從橋頭姍姍來遲。
夜風吹得窗紗晃,外面的竹影婆娑,房間里的那盆垂茉莉也輕輕搖,細細的垂死綴著白的花苞,淡淡的幽香與檀木干冽的味道融。
阮念坐在旁邊,這好像就是自己曾經幻想中的模樣,干凈好到如同畫中人。
無意的闖進了他的世界,好像在青白相間的水墨畫中添了一筆不重不輕的黛。
于是纏綿意在寸寸暈開,不多不的恰到正好。
一首曲子也不過寥寥幾分鐘,梁西聞看著快到飯點兒了,便抬手拆了膠布,將指甲重新放回收納盒。
阮念有點兒嚴肅的跟他說——
“梁西聞,以后你睡前不要上床跟我黏在一起了,你睡前練半小時琴。”
梁西聞勾一笑,拎著收納盒放回后的書架上。
坐在椅子上,他向前俯,角的笑意很深,一灣眸子深深地看著,像是擾了的心思,不太自然。
梁西聞絕非初見時那樣冷淡不近人。
他甚至偶爾使壞,偶爾故意看臉紅恥的模樣。
阮念想別開臉,他上淺淡的味道,如同檀木的幽深與晚香玉的甜膩融在一起,是有點過分的令人心猿意馬。
梁西聞卻兩指住了的下讓轉回來。
阮念被迫稍稍抬頭看向他。
梁西聞離他極為近,每回同他對視,視線就慌張到不行,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控制不住的心跳像是灌山谷的清風,一顰一晃間,的與心都在為他嘩然。
梁西聞眉眼噙著笑,眼神像是下蠱,他低了聲音說,“寶寶,下了床還管我呢?”
就那一瞬間,阮念腦子一陣空白,耳尖一點麻,沿著脖頸蜿蜒向下。
梁西聞看這表好像才滿意,他更湊近一些,呼吸掃過的鼻尖,他這回就是很慢很輕的問了一下。
然后笑著說,“想管我,就得讓我再親一回。”
“……”
“管吧,都聽你的。”
“梁西聞……我什麼時候跟你規定過什麼……床上床下聽誰的?我沒規定過……”阮念窘的不行,從椅子上站起來,推著他出去,“去做飯,我了。”
梁西聞慢悠悠地,“今天想吃什麼?”
“隨便。”
“我?”
“……梁西聞,”阮念在他后推著他走,“你正經一點。”
“不想。”
“你結婚前怎麼那麼正經……”
“因為還沒遇見你,”梁西聞倒誠實,“遇見你了,滿腦子都是你。我有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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