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滿的汗,抹著額頭心有余悸。老太太的臉扭曲了似的在大腦里一遍一遍晃。
開著燈在病房盯天花板,盯得眼睛都重影了,困,但是不敢睡,去護士站要了張報紙回來打發時間,不好意思去打擾任何人。
住單人病房,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后半夜的時候還下了一場急雨,雨打著芭蕉葉子,聲音集地轟炸神經。
尤嘉痛苦地皺著眉,頓時生出一種凄凄慘慘的覺來。
……
今天晚上護士站是小孟值夜班,后夜的班,總是最磨人,要和強大的生鐘做對抗,眼皮得都要黏在一起了,還是要強撐著神,核對醫囑的時候,更是不敢馬虎。
剛剛一個病人發高燒,還沒理完,重癥室里一個今天手完的病人氧飽和度一直往下掉,掉到七十多……然后搶救,大半夜約手室,送上去回來的時候,心俱疲。
覺得今天真是太倒霉了,渾都充滿了喪氣。
樓層安全門那里有人按鈴,小孟接了傳話筒,強下低迷的緒,溫聲問對方:“請問哪位?”
“1床家屬。”陸季行咳嗽了一聲,他最近嗓子不太好,有些冒,“今天”
“心外科尤醫生的家屬?”小孟莫名覺得這聲音有點兒悉。病區晚上是不允許探的,但院長有代,要多照顧尤醫生。心外的周揚醫生說,老公特別忙,估計都不能來看,本來覺得尤醫生還可憐,這會兒看老公深夜趕過來,莫名有點兒。
“嗯。”
小孟權衡了片刻,“我去給您開門,稍等。”
陸季行戴著口罩,沒有戴帽子,一個人,站在樓層鎖閉的安全門前,整個人被醫院的白熾燈籠罩著。
有那麼一瞬間,小孟覺得自己在做夢,這夢還有點兒玄幻。
本來是要核對份的,結果都給忘了,只是側了側,說:“您請進!”
陸季行點頭說謝謝,掩輕咳了聲,踏步往走廊上去。
小孟腳步發飄地跟在他后。
如果……如果他沒認錯的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臥槽這特麼是什麼玄幻劇!要瘋了要瘋了!不行不行,你的專業素養呢!你在上班啊,繃住!別慌,別花癡!他是病人家屬而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繃不住了!!!可不可以去要個簽名啊!天哪不合適不合適!他好像生病了,要不要幫他拿點藥啊!他剛剛說他是誰家屬?誰來著?
小孟腦子里在瘋狂刷彈幕,喜歡陸季行有好幾年了,剛他的時候,他還沒正式出道,印象里就是驚為天人,始于值,陷于才華,忠于人品。這麼多年,墻頭一個一個倒了,唯獨他屹立不倒。
而終于也迎來了事業春天,真的,特別特別為他高興。
“怎麼樣?”陸季行忽然問了一句。
小孟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
陸季行偏頭看,重復道:“我說我太太,今天怎麼樣?”
小孟覺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滿腦子都是“啥?”“你說啥?”“你再說一遍?”“我有沒有聽錯?”
面上卻艱難地維持了職業素養,“目前沒有發現什麼,做了檢查,沒有外傷或傷,神智清楚,無不良反應,尤醫生一直要求要出院,不過主任希留院觀察一個晚上,保險起見。不過尤醫生好像睡不太好,剛剛過來要了雜志和報紙去看,應該還沒睡著。”
到了。
小孟推開一病房的門。
“尤醫生,你……家屬來了。”
燈開著,尤嘉手撐著腦袋在翻雜志,聞聲抬了頭,眨著眼睛愣了幾秒鐘,似乎才反應過來,臉上出一點驚喜和驚訝出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像怕一轉眼,他就突然不見了似的。
陸季行摘了口罩,走過去把雜志了扔在床頭柜上,坐在床邊,斂著眉看,“大半夜,不睡覺干什麼呢?”
小孟退了出去,把門輕輕帶上了。
捂著自己的心臟,覺得今晚真是刺激連連,心像是過山車一樣起伏不定。
太……刺激了!
……
尤嘉了他的臉,又扯了扯他的頭發,目盯著他……
陸季行握住手腕,警告,“干嘛呢?”
“我在想,我是不是在做夢。”尤嘉聲音有點兒飄,今天都沒敢跟他說這件事,還以為他都不知道呢!這會兒突然看見他,總覺得跟做夢似的。
陸季行敲了下腦袋,“你是白癡嗎?”
還是悉的配方,還是悉的調料,他罵的時候,那覺真是太親切了,尤嘉“哇”的一聲哭出了聲,“我做噩夢,我害怕,我睡不著,我好痛苦,阿季你抱抱我啊!”
陸季行心得一塌糊涂,坐過去床邊,把攬在懷里,“笨死你算了,害怕不會人過來陪,不會給我打電話?”
尤嘉哭哭唧唧地在他口當嚶嚶怪,“我都這樣了,你還兇我,你有沒有良心了哇!離婚算了,這日子沒法過了。”
陸季行掐腰,“吞回去。”
舒情從鄉下第一次來到城市,結果就碰到了個難纏的霍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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