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讓我檢查完你的傷勢先。”傅相思難得順從他。

慕容瀟卻把自己的服籠得嚴嚴實實的，“我的傷自有白七為我、心，你就不必鹹吃蘿卜淡心了。”

他的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淡遠與疏離。

傅相思上前，想看看他的傷，卻聽見慕容瀟低低的嘶吼，“我們前幾天剛大吵過一架，傅姑娘是不是把那些事都忘記了？”

“可我還記得很清楚。我也把話都攤開了說——我就是這樣一個野心的人，我的心安定不下來，你既然不能陪我熬過風雨，現在又憑什麽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假裝還對我矢誌不渝?”

他用力地嘶吼牽了傷口，又是一陣接一陣持續的心口疼痛。

“今晚傅姑娘若隻是想來還暖玉，那我把暖玉收下，你是不是就能離開了?白七，送客吧。”慕容瀟的態度好歹了下來，不過卻是了靴子上、床，選擇了背對著。

就連為局外人的白七都懂得，暖玉隻是傅相思想見慕容瀟的一個幌子。可他的態度卻還依舊如此強，看來是真的生傅相思的氣了。

而就算白七忠於傅相思，可作為秦王的心腹下屬，他更忠於慕容瀟。

“傅相思，走吧。”慕容瀟是個說一不二的格，將拒之門外就是拒之門外了。

傅相思的鬢發散落下來，遮住了大半的臉龐，臉上的表沉沉浮浮，卻是極難看懂。

關上房門後，白七正在想法子準備把送出去。

傅相思卻還沒死心，問道:“王爺這些天，私下裏有沒有提起過我?”

白七誠實地搖了搖頭，看見傅相思的神像一朵衰敗的花，都逐漸暗淡了下去。

“那你們在這裏有沒有什麽缺的?或者是想吃的想看的想用的?我下次來的時候給你們帶上。”

“傅姑娘還是別來了。這宗人府群蛇環伺，王爺已經自難保了，就不要讓他再花費心思想著怎麽照顧你了吧。”

“我也把實話都和傅姑娘說清楚，這些天王爺一直茶飯不思的，就連和我都沒有說過幾句話。可剛才卻開口和傅姑娘說了那麽長的話，王爺心裏肯定是還有姑娘的。”

傅相思的眼眸裏騰起希冀的星星點點的亮。

白七接下來說的話卻已足夠打碎眼裏的星星。“可就是因為這樣，傅姑娘還是不要來擾他、靠近他又遠離他了？王爺已經經不起這種折騰了。”

“這次你們的吵架，比以前的每一次都要嚴重。雖然說夫妻之間吵吵鬧鬧是常有的事，可每次一吵，傅姑娘還能心大快地去幹自己的事。”

反正的事還能毫不耽誤。白七也終於忍不住為自家王爺鳴不平了。

“可王爺呢？王爺有多肝腸寸斷傅姑娘知道嗎？就連這稱呼，當初他讓我們你作秦王妃的時候，我們心裏都覺得別扭，這和離是傅姑娘主提出的，沒有一點留就的也是傅姑娘。到頭來，千哄萬哄還是我家王爺，難道他不會覺得委屈嗎？不會覺得這有失他的段嗎？”

曾經一直被傅相思忽略的小事，最終都在此刻被提及，又變細細的針，一針一針刺的皮，讓渾戰栗。

“這次吵架，王爺不想再讓傅姑娘和自己扯上一丁點的關係，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背負的這個罪名實在太難洗清，不想再牽連傅姑娘。趁著男未婚未嫁，傅姑娘還年輕，還可以好好給自己找個下家，就不要在他這一棵樹上掉死了。”

慕容瀟做事深思慮，從來都有自己的考量。他幫過很多，就連這一次，還是選擇了幫全而退。

“我相信傅姑娘也是對我們家王爺了真實的，否則不會為他拉下麵子央求諸位大臣，不會為他擋鞭子，不會明知宗人府如此危險還要闖。”

兩個人的都沉甸甸的，最終還是有人占盡上風。

“所以傅姑娘也不不要讓我家王爺如此為難了。他也不希讓你看到他如此落魄的一麵。”

那雙曾如白玉羊脂般的手，現在已經變得糙不已；那個蘊著無數溫暖的膛，現在已經是傷痕遍布，如斯醜陋；就連那張被全京城的人稱作“一見瀟郎誤終生”的容，現在都飽含滄桑。

至於曾有的年意氣，經此番挫折，已經變春風一縷，無聲無息消散了。就像此刻慕容瀟和傅相思再抬頭月，可看到的終究不是同一個月亮了。

傅相思咬著，眸子裏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這一張藥方，是我怕他所中的幻素沒有完全清除幹淨而配製。按時服用，也對搭筋健骨有好。”

“他上的傷不是沒好完嗎？我剛才略地瞥了一眼，你給他上的藥好像並算不上多好。這一瓶雪膏，抹在傷口冰冰涼涼的，不會有刺激之，也不會留下疤痕。就有一點吧不好，我目前能弄到的，也就隻有這一小瓶……”

白七假裝不懂的潛臺詞，想了想，把的藥方藥材包與雪膏一並接過。“那就謝過傅姑娘的好意了。至於膏藥用完的話，傅姑娘也不必再給我們送了。”

房間裏麵響起慕容瀟的咳嗽聲。

“外麵守衛那麽森嚴，傅姑娘都有辦法進來，那出去應該也不問題吧？我就不送傅姑娘了。”其實心中還是有些怕出不去，但是裏頭那位都沒說什麽，他什麽心呢？

傅相思低垂著頭，隻覺得自己心裏委屈滿滿，又忍不住去看白七遠走的背影。可對方卻直接把房門闔上關，斷絕了最後的一念想。

蘇離找到傅相思的時候，已經抱著在房門口坐了接近半個時辰了，一雙大眼睛，更是蘊含了經久未散的霧氣。

這模樣一看，肯定就是在慕容瀟這裏吃了閉門羹了挫折。

蘇離歎了一口氣:“現在外麵守衛正是鬆懈的時候，我送你回去。”

傅相思把手遞給他，語氣是說不出的可憐。

“我起不來了，我腳麻了。”